第2章 天子震怒,百官彈劾。
說她欺君罔上,說她殆誤戰機。
一朝入獄,曾經征戰四方,威風凜凜的大将軍,淪為了階下囚。
聖上金口玉言,數罪并罰,秋後問斬。
姬昱輕嗤一聲,她是女扮男裝不假,可那些累累戰功,便都不做數了麼!
數罪并罰,她都不知自己有幾重罪,就被下了诏獄!
長公主殿下為她求情,卻遭訓斥,幽禁長公主府,無诏不得出。
地牢太暗了,暗無天日,就連姬昱自己也記不清她究竟在牢裡待了多久。
直到有一日大門打開,她以為終于到了死期得以解脫,卻不曾想被人帶到了軍營。
那些曾經擁戴她的将士,在這個時候都變了嘴臉,有家室的沒家室的,看向她的目光都一樣令人作嘔。
這時候她才知道,宮裡又有了新的旨意,要她充作軍妓,來犒賞三軍。
一直到行刑之前,都是這樣的待遇。
她想掙紮,卻渾身無力。
有好心人告訴她,她來之前吃的那頓牢飯,裡面加了軟骨散。
姬昱皺了皺眉,飲盡杯中酒。
再後來發生了什麼呢?
是長公主殿下,抗旨出府去牢裡看她,卻被告知她現在在軍營。
宮中女眷不許踏入軍營半步,長公主拿着宮中令牌,耍了一通威風才進去。
那個時候,她已經被折磨得不成樣子。
然後,就在長公主懷裡,沒了聲息
一朝重生,她成了以女為尊的西越國的世女殿下。
隻是
沈相國次子,怎麼和長公主這樣相像?
甚至就連今日看向她的眼神,都很是相似。
姬昱越想越頭疼。
一杯杯烈酒下肚,很快便醉了。
朦胧之中,沈翊桉的身影逐漸與長公主融合
姬昱眉頭皺地更深了,怎麼可能呢?
姬昱眉頭皺地更深了,怎麼可能呢?
一壺酒飲盡,姬昱垂眸看着桌上一片狼藉,扔了兩顆銀裸子,晃晃悠悠的出了酒樓。
定是這酒不好,喝得她都魔怔了。
沈翊桉就是長公主
怎麼可能?
相國府——
沈翊桉昏迷了三日才醒,醒來就斜靠在軟塌上,眉眼微阖,發絲微亂,盯着一處出神。
肩上的傷還隐隐作痛,那日替她擋劍的情形還曆曆在目。
原來,這冷冰冰的刀戈箭矢,觸及肌膚,竟是如此蝕骨之痛。
那她那些年受了多少苦?
李氏伸手拿過來粥碗,用勺子攪了攪,坐在床邊,“桉兒,先把粥喝了,你身上還有傷,過會子得服藥。”
沈翊桉微微動了動,眸光微閃,“爹,她來過嗎?”
李氏聞言,動作微微一頓,“你這孩子,等你傷好了,自去尋她不就是了?”
李氏說得委婉,沈翊桉卻聽得明白。
她一次都沒有來。
沈翊桉垂眸,“爹,我沒胃口。”
李氏歎了口氣,将勺子遞到沈翊桉唇邊,“快把粥喝了,聽話。”
看着李氏面上難掩憂色,沈翊桉微微張口,含下了那口粥,隻覺食之無味,強忍着不适喝了半碗,“爹,不喝了。”
三日不進水米,乍一吃這些,沈翊桉隻覺得腹腔的灼熱感愈發明顯。
沈翊桉微微動了動,換了個姿勢,以期能讓自己好受些。
另一邊,正在處理朝務的沈經綸聽說沈翊桉醒了,把手頭上的事務擱在一邊,便去了後院兒。
“娘。”
沈翊桉喚了一聲,便要坐起來。
沈經綸連連應下,“别亂動,好好養着。”
沈翊桉卻是不依,扯開錦被下床,跪倒在地。
綠绮連忙上前去扶,奈何沈翊桉執拗,綠绮無法,隻得一同跪下,低聲喚着,“公子”
沈翊桉深深一拜,良久才直起身來,“娘,爹,我要嫁她。”
一時間,房内陷入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