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私人飛機劃破雲層,季晏舟望着窗外逐漸變小的城市輪廓,手背上還留着輸液的針孔。
保外就醫的代價是永遠離開中國,而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人。
陸司言在海外隐姓埋名,賀予森淪為普通上班族,江衍深至今還在監獄服刑。
空姐遞來香槟,他剛要接過,卻看見财經雜志封面上并肩而立的聞笙和周野渡。
标題赫然寫着:《商界新貴周氏夫婦收購季氏核心資産》。
季晏舟猛地将雜志扔出去,卻牽動了手腕上的電子鐐铐,警報聲刺耳地響起。
聖托裡尼的藍頂教堂前,聞笙的白紗被海風吹起優雅的弧度。
“緊張?”周野渡察覺到她微微顫抖的手指,低聲問道。
聞笙看着眼前這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想起前世他跪在自己墓前落淚的樣子,眼眶突然發熱:“我是在想……”
神父的緻辭突然被打斷。
“我反對!”
在座賓客一片嘩然。
一個戴着墨鏡的女人沖進來,卻在摘掉墨鏡後引發更大騷動。
是蘇慕顔!她臉色慘白,手腕上還有未愈的割腕傷痕。
“周野渡!”她歇斯底裡地指着聞笙,“這個女人重生過!她是怪物!”
全場死寂。
聞笙的血液瞬間凝固。她下意識看向周野渡,卻見他從容地整了整袖扣:“保安。”
四個保镖立刻架起蘇慕顔。
“你們會遭報應的!”蘇慕顔的尖叫聲漸行漸遠,“聞笙你不得好……”
周野渡捂住聞笙的耳朵,低頭吻住她。
在賓客們的掌聲中,他抵着她的額頭輕聲問:“這一世,我赢了嗎?”
聞笙笑着回吻:“你早就赢了。”
婚後第三年,周氏大廈頂層重新裝修。
聞笙扶着微凸的小腹,指揮工人挂上一幅《春山煙雨》。
這是周野渡花三倍價錢精心修複的恩師遺作。
“周總,夫人又沒吃午餐。”林岩無奈地遞上平闆,“我實在是勸不動。”
監控畫面裡,聞笙正偷偷把營養師準備的孕餐倒進垃圾桶。
周野渡關掉電腦,親自去買了她最近癡迷的酸辣粉。
回程時被媒體拍到叱咤商場的周總拎着塑料袋,小心翼翼護着滾燙的紙碗。
回程時被媒體拍到叱咤商場的周總拎着塑料袋,小心翼翼護着滾燙的紙碗。
周氏夫婦再次登上熱搜。
分娩那天,向來冷靜的周野渡差點拆了醫院。
“剖腹産!現在就剖!”他揪着院長領子怒吼,“她疼了十二個小時了!”
聞笙虛弱地扯他袖子:“周野渡……你冷靜點……"
“怎麼冷靜!”這個在談判桌上從不動搖的男人此刻聲音發顫,“你……”
當嬰兒啼哭聲終于響起時,聞笙看見叱咤商界的周總跪在産床前,淚流滿面。
護士笑着問:“寶寶叫什麼名字?”
“周慕笙。”聞笙輕聲說。
周野渡親吻她汗濕的額頭:“慕笙,慕笙。”
小慕笙滿月那天,聞笙在衣帽間發現一個上鎖的保險箱。
密碼是她重生那天的日期。
裡面是當初的調查報告。
“你……”聞笙轉身,看見周野渡抱着女兒站在門口,“早就知道了?”
周野渡把睡着的女兒放進嬰兒床,從背後環住她:“從你父母突然來找我那天就開始查。”他吻她發頂,“重生這麼荒謬的事……”
“可你還是信了。”
“因為是你說的。”
清明節的墓園細雨朦胧。
聞笙将白玫瑰放在無名墓碑前。
那裡葬着前世的自己。
周野渡撐着黑傘,懷裡的小慕笙正好奇地伸手接着落下的雨滴。
“媽媽在跟誰說話呀?”小姑娘奶聲奶氣地問。
周野渡單膝跪地,輕撫冰冷的石碑:“一個很重要的人。”
聞笙紅着眼眶轉頭,看見雨幕中丈夫溫柔的側臉。
“這一世,”他起身摟住妻女,“我會陪你們到老。”
返程的車上,小慕笙在兒童座椅裡睡得香甜。
聞笙靠着周野渡肩膀,忽然發現他手機屏保是産房裡一家三口的第一張合照。
兩世輪回,終于圓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