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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開口，人群裡瞬間安靜了幾秒。
就連警察都沒料到。
寶珠沒再牽我的手，盡管身體有些搖晃，當她還是站定，又重複了一次，
“我要舉報，鄭文柏要挾我出賣身體，囚禁我的人身安全，故意傷害我，鄭景昀包庇他父親。”
現場更加寂靜，
我看着她小小的身影，比起心疼，更多的是驕傲。
在寶珠決定發聲時，我就不動聲色地把直播關了，網友會知道事情的後續，但是我希望少一點人窺見受害者的崩潰。
“你胡說點什麼？！”鄭文柏怒喝道，轉頭又像警察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好意思啊，警察先生，我夫人腦子有問題，說的話不可信的。”
“我有證據！可信的！相信我！求求你們，相信我！”寶珠已經淚流滿面，我上前摟住她，像是終于有了依靠，她整個人松懈了下來。
警察牽制住鄭文柏：“你先閉嘴，先聽你夫人怎麼說。”
“這事很早以前就開始了，”她喃喃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所有人解釋，
“我爸是鄭文柏老師，那年我爸媽都去世了，隻剩下我，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他就來照顧我。”
“他告訴我，我爸希望我們結婚。于是，我就和他結婚了。”
她說得很慢，很多詞好像都卡在喉嚨裡。
“最開始他對我很好，我以為自己是幸運的。可是後來，他開始嫌棄我們倆賺得太少。我一年的工資都不夠他買一支名牌表。”
“第一次，是他帶我去見一個‘客戶’’，我喝了點酒，醒來以後我不敢問，也不敢說。我知道發生了什麼。”
“後來有好幾次。我不想去，他就罵我打我。他說這是我唯一的作用，我隻需要躺在就能賺他好幾年的工資。”
寶珠忽然笑了，那種幾乎聽不出感情的笑：“我試過反抗的！真的！”
“我求鄭景昀，我以為我們是母子，他至少會願意幫我，哪怕一點。”
“可是我的親生兒子跟我說，媽，我想買那個牌子新出的鞋。他不願意幫我，甚至要和他爸一起多賣我幾次。”
“他們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我也報過警的，可是我沒有證據，鄭文柏在警察面前不知道說了什麼，這被判定成了家庭糾紛，一切不了了之。”
她抹了抹眼淚，臉頰冰涼，“我年紀越來越大，很少有富商願意花大價錢了，我以為，我這苦難的一生要到頭了。”
“結果，那份拼好飯是給我點的，他們每天都隻用幾塊錢随便給我點些糊口的食物，隻不過，今天那份裡面，放了藥。”
“還是不願意放過我賣不了高昂的價格，就賣便宜價，那位外賣員，本來應該是今天的嫖客。”
“還是不願意放過我賣不了高昂的價格，就賣便宜價，那位外賣員，本來應該是今天的嫖客。”
她指着鄭文柏，聲音忽然尖利了起來：“你千不該萬不該欺負阿遙！明明都是你的錯！憑什麼讓阿遙去調查！憑什麼！你才是罪人！你和鄭景昀你們都不得好死！”
這句話吼出來後，寶珠就失去了力氣，靠在地上，眼睛空洞。
人群徹底炸開了。
這時候，有人開始翻視頻記錄，還有保安調出了早前門崗的監控。
有人順着線查出，外賣員确實是冒充的，他身上戴着非法微型針孔記錄器。而我們，也終于，拼起了這個故事的全貌，原來事情是這樣。
寶珠年輕時父母早逝，孤身一人，嫁給了鄭文柏她父親的學生，一個有禮有貌、話說得動聽的男人。
那時候他剛剛失業，家境普通，卻總是說“以後一定給你最好的生活。”
她信了。
鄭文柏是個極度虛榮的人。他最在意的不是家人幸福，而是别人的目光。
為了錢，他第一次把寶珠打扮得體面後，送給了一個願意花大價錢的“客戶”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賺錢”，不是靠本事，而是靠出賣。
他嘗到了甜頭，也徹底喪失了底線。幾年來，他陸續安排寶珠接觸一些所謂的“高級聚會”，其實全是帶着目的的交易。
寶珠曾試圖反抗，卻被暴力壓制，有一次報警也因證據不足不了了之。
她漸漸死心了。
後來他把寶珠帶進這所小區，住進了表面體面的高檔住宅。他卻從不讓寶珠接觸左鄰右舍，每天外賣最便宜的一餐，還威脅她出門丢臉。
而他自己，則開着好車，用着高奢的香水，在外面扮演成功中産。
那天的拼好飯，是他安排的最後一步。
飯裡加了東西，是一種專門針對女性神經系統的鎮靜劑——配合熱食中的油脂加熱，會迅速産生作用。
警方的檢測結果證實了這一點。
我察覺不對勁确實是因為拼好飯，
住在高檔小區裡的人有可能偶爾點幾次嘗試一下，卻不可能次次都點，甚至點有負面新聞，價格極低，食材有爆雷的品牌。
畢竟有錢人最在意的就是健康。
再加上這戶人對寶珠的态度明顯冷漠，我起了疑心，故意接近寶珠，調查了一切。
而這次，終于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