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9
半個月後，京海的秋意更濃了。
周家傾覆的後續，像是一場遲來的連續劇，每天準時推送到我的手機上。
周氏股票跌停，資産被凍結，曾經門庭若市的豪宅如今門可羅雀。
那些大快人心的字眼，我看着，心裡卻像是結了一層薄冰，再也生不出一絲波瀾。
周子昂還在不停地給我發信息，從痛徹心扉的忏悔，到語無倫次的哀求。
我一條都沒回，隻是偶爾點開，像是在看一個與我無關的陌生人的笑話。
我的世界，在親手推倒那座名為“周家”的華麗監牢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直到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江澈給我發來一條信息。
“老地方，等你。”
我們小時候常去的那個公園，爬滿常青藤的長椅，還有那棵我們一起種下的小樹苗。
我到的時候，江澈正站在那棵已經長得很高大的樹下。
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在他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他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休閑褲，看起來幹淨又溫和。
他看見我，沒有多餘的話，隻是朝我笑了笑，拍了拍身邊的長椅。
我坐過去，看着不遠處嬉笑打鬧的孩子。
心裡那層薄冰，似乎在溫暖的陽光下，悄悄融化了一角。
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坐着，誰也沒有說話，卻一點也不覺得尴尬。
許久，他才開了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沉靜。
“都過去了。”
我嗯了一聲，眼眶有些發熱。
“江澈。”
我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嗯？”
他轉過頭，深邃的眼眸靜靜地看着我。
他轉過頭，深邃的眼眸靜靜地看着我。
“那天在宴會廳的錄音，你是怎麼拿到的？”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會問這個，臉上沒有半分驚訝。
“甜甜，你還記不記得，高三那年，周子昂為了追你，把你堵在巷子裡，你當時吓壞了。”
我愣住了，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提起這麼久遠的事。
“那天，我把他打了一頓。”
江澈的語氣很平淡。
我卻猛地睜大了眼睛。
“你還記得，你答應他訂婚前，哭着給我打了個電話嗎？”
他的聲音更沉了些。
我當然記得。
那天我被父母和周子昂逼得走投無路。
深夜裡唯一的念頭，就是打給遠在國外的江澈。
電話接通的瞬間，我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能握着話筒，無聲地痛哭。
“從那天起，我就找了人。”
江澈的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身上。
那裡面，是我從未見過的，毫不掩飾的心疼。
“盯着周家，盯着周子昂，也盯着他身邊所有的人。”
我的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透不過氣來。
“所以，孟瑤的出現，周馨月的那些小動作，你一早就知道了？”
“嗯。”
他應得很輕，卻重重地砸在我的心上。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的聲音不受控制地帶上了一絲質問。
“告訴你，然後呢？”
他反問我，目光銳利，像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當時的懦弱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