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個人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對視着。
冷風吹來,夏靖宇抱緊了父親的骨灰盒,也像是終于認清了現實。
他目不斜視從江檸初的身邊擦肩而過。
“夏靖宇。”
聽着江檸初的聲音,夏靖宇卻沒有停下。
……
大興寺裡,夏靖宇跪在蒲團上,看着僧人們為父親做法事。
香霧缥缈。
這一刻,他好像突然懂了那些笃信鬼神的人,明知不可能,卻仍想留有絲希望。
直到法事結束,僧人退去。
夏靖宇仰頭望着拈花一笑的佛陀,之前他就是在這裡遇到的未來的自己。
“你在嗎?”
他輕聲問着。
然而,大殿中空空蕩蕩,靈魂沒有出現。
都走了啊。
江檸初,父親,29歲自己的靈魂……
隻剩下自己一個。
像是在支撐不住,夏靖宇佝偻了背脊,頭叩在冰冷的青磚上,滾燙的淚砸了下來。
他聲嘶力竭,嚎啕大哭。
仿佛是要把這輩子的眼淚都一次性流完。
而大殿外。
從殡儀館一直跟來的江檸初就站在朱紅的柱子後,沉默的看着他顫抖的身體。
她眼中是重逢以來,夏靖宇從沒見過的複雜。
這時,手機震動了聲。
江檸初垂眸看了眼,是蘇越澤發來的消息:“伯母讓我們回家吃飯,我說你有手術,推掉了。”
“夏靖宇怎麼樣了?拒絕他父親手術的原因。你跟他解釋清楚了嗎?”
江檸初沒有回,按滅手機後,又重新看向夏靖宇。
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在她離開不久,夏靖宇也慢慢平複了起來。
他抹掉臉上的淚,正視着佛祖,内心似乎在掙紮些什麼。
他抹掉臉上的淚,正視着佛祖,内心似乎在掙紮些什麼。
但很快,他眼神慢慢堅定了下來,随後起身,離開了大興寺。
膽小也好,懦弱也罷。
夏靖宇不想在京陽待下去了。
他處理好父親留下的房産,遞交了辭職信後,坐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
而另一邊,京陽市,心裡其實明白,這是真的。
過了很久,夏靖宇才接受這個事實,他重新開口:“找個日子,我們把婚離了。”
“不可能。”這下輪到了江檸初反駁。
她秀眉緊促,眸子被一層薄霧覆蓋。
夏靖宇被她這幅倔樣氣笑:“你名義上的未婚夫可是蘇越澤,他那點心每天跟不要錢似的往醫院送,但你私底下卻跟我結了婚,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可笑嗎?”
他眼神凜冽:“你這麼做,把我們兩個都當成了什麼?”
“我和蘇越澤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系。”江檸初蹙眉。
夏靖宇輕呵了一聲:“什麼叫我想象?全醫院上下,都知道你們倆的關系。”
他頓了頓,深呼吸一口氣,忽然覺得話題重點有些被帶偏:“這都不是最重要的,你自己心裡也清楚,我們倆之間最大的隔閡是什麼。”
一想到父親,夏靖宇就無法再面對江檸初。
他不再看她,轉身向卧室走去。
從浴室出來,江檸初已經離開。
結婚證也被她一并帶走,夏靖宇神色複雜。
那之後,過了幾天,夏靖宇就在醫院見到了蘇越澤。
這日,他剛從手術室出來,推門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蘇越澤正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
夏靖宇有一瞬間的怔愣,心想他應該是來找江檸初的。
兩人對視間,夏靖宇好心提醒:“你走錯了,這是我的辦公室。”
蘇越澤眸色未動,夏靖宇刹那間仿佛看到了江檸初的影子。
他聽到蘇越澤的聲音響起。
“我們聊聊。”
夏靖宇瞬間豎起了渾身的戒備,他想蘇越澤和他母親一樣,應該是來找他麻煩的。
但很快,他就覺得自己預判錯了。
因為來人渾身沒有絲毫敵意。
夏靖宇仍有些警惕,他倒了兩杯水,将其中一杯放在蘇越澤面前,自己在椅子上落座,背脊挺得筆直:“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