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7
月圓之夜,我踏着血色月光而來時,顧家老宅早已亂成了一團。
還未等我出手,顧氏衆人就已自相殘殺起來。
三房的人正舉着火把圍攻主院,将顧老爺子的心腹一個個砍倒在血泊中。
顧家二叔帶着雇傭兵,正在庫房裡瘋狂搶奪祖傳的珍寶。
富麗堂皇的别墅裡到處都是厮殺的人,鮮血将花園的青石闆都染成了暗紅色。
我倚在院牆邊的梧桐樹上,饒有興緻地看着這一幕。
顧瑤正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精心描畫的妝容被淚水染花,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裡嬌弱可憐的模樣。
我輕笑着摘下一片樹葉,在指尖把玩。
看着這群曾經道貌岸然的人互相撕咬,比親手殺了他們還要痛快。
突然顧晏他跌跌撞撞地穿過厮殺的人群奔向了我。
他月白色的長衫上沾滿了血迹,身上也被劃出幾道傷口。
但當他看清我的身影時,那雙黯淡多日的眼睛突然迸發出光亮。
"阿沁!"他的聲音在發抖,卻帶着難以掩飾的狂喜,
"你回來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我冷眼看着他撲跪在我腳邊,染血的手指死死攥住我嫁衣的裙角。
曾經清俊矜貴的顧家大少爺,此刻面容扭曲,像個虔誠的瘋子終于見到了信仰的神明。
"我幫你殺了他們!"他突然轉身,奪過護衛掉落的長刀就朝最近的族人砍去,
"你看,我幫你殺了他們!"
“你能不能原諒我”
刀光閃過,顧家三叔的頭顱滾落在地,臉上還凝固着難以置信的表情。
顧宴像個癫狂的劊子手,一刀一個地收割着族人的性命。
鮮血濺在他蒼白的臉上,他卻笑得像個想要得到獎賞的孩子,時不時回頭看我,仿佛在等待我的贊許。
鮮血濺在他蒼白的臉上,他卻笑得像個想要得到獎賞的孩子,時不時回頭看我,仿佛在等待我的贊許。
"還有她!"他突然扔下長刀,一把揪出躲在角落的顧瑤,
"這個賤人最該死!"
顧瑤驚恐地瞪大眼睛,雙手緊緊抓住顧晏的胳膊:
"哥!我是瑤瑤啊!你最疼愛的妹妹啊!"
"閉嘴!"顧宴厲聲打斷,從地上撿起一把染血的匕首,
"從你陷害阿沁那天起,你就該想到今天。"
顧宴親手将匕首捅進顧瑤心口,還狠狠轉了轉刀柄。
他湊到顧瑤耳邊輕聲道:
"你騙我害了阿沁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今天。"
顧瑤的瞳孔驟然放大,鮮血從嘴角溢出。
她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最終軟軟地倒在了血泊中。
顧宴點燃了祠堂的帷幔,緊緊鎖住了老宅的大門。
熊熊烈火中,他跪在我面前,臉上帶着獻祭般的虔誠,眼睛裡此刻隻剩下瘋狂的執念。
"阿沁,現在"他顫抖着伸出手,
"你能原諒我了嗎?"
我望着在烈火中崩塌的顧家老宅,千年來靠我血肉積攢出來的氣運終于開始消散。
我擡腳碾過顧宴顫抖的手指,輕聲道:
"你配嗎?"
轉身時,身後傳來顧宴撕心裂肺的痛哭聲。
但很快,連這哭聲也被熊熊烈火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