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與侯府世子大婚當日,父親被誣通敵叛國,我被拖入青樓充作官妓。
滿身鞭痕從龜奴手下逃脫,我跪求世子救我,他卻一腳将我踹進池塘,說是耽誤了他與蘇家小姐洞房的吉時。
三尺白绫都已備好,遁入空門多年的顧承川卻下了山,十箱南珠買了我的初夜。
開苞之夜,紅燭高懸,顧承川隻是打坐誦經。
見我絕食斷水了無生機,顧承川終于難掩悲怆,告訴我全家已經問斬的事實。
他攬我入懷,虔誠地吻去我的淚珠,啞聲哀求我好好活着,哪怕是為了他。
賣身青樓的第六年,我卻意外聽到了他與鸨母的談話:
“當年你把蘇家的罪證全嫁禍給關家,連她三歲的幼弟也不放過,滿門抄斬啊,真是作孽呦!”
“我沒得選,如果不是她,如今在這的就得是夏夏了,我舍不得。”
“可是蘇家那時早就做了準備,翻供的人進京隻有兩個時辰,你都等不了?”
顧承川撫摸着我為他求來的佛珠,有些怅然:
“我不要夏夏在這髒污之地受苦,哪怕隻有一絲一毫的可能也不行。”
1
青樓暧昧的交歡聲中,顧承川克制地撚着佛珠,眼神晦暗。
“我此生已許了佛祖,不能與夏夏做一世夫妻,但能護她一生周全,便知足了。”
一向刻薄市儈的鸨母都不禁有些遲疑:
“隻是……關儀這副身子幾近油盡燈枯了,如今勉強用藥吊着命而已。”
“你也不是不知,恩客都是來尋歡的,他們折磨人的法子可多着呢,難道你要她這輩子都在青樓裡靠身子過活?給她贖了身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滿心滿眼都是你,左右蘇夏夏已經嫁入侯府了。”
顧承川沒有絲毫遲疑,“我不能拿夏夏冒險,她在青樓一天,夏夏的日子就多一分安穩。”
鸨母面色複雜:
“你别忘了,關家鬧市問斬,無一活口,關儀若是知道真相,怕是會瘋。”
顧承川突然手不穩,茶盞傾灑一瞬手掌通紅,卻又不疾不徐飲了口茶:
“那就賠上我這條命,這輩子不夠還有下輩子,死後入阿鼻地獄,我賠她就是。”
“為了夏夏,我顧不得所有人周全。”
我捏緊手中新繡的鴛鴦荷包,指尖針紮的血迹還未幹。
忍着心口的鈍痛,魂不守舍地遊蕩回廂房,一路上,胸前被人摸了無數把。
早該習慣了的,隻是被揉捏過的肌膚依舊像是油煎火烤似的疼。
賣身青樓的六年裡,這一身皮肉被用到極緻。
昔日跟随父親舞刀弄槍的身體,如今在各色男人身下受盡淩辱。
他們或是父親政敵,或是出于我這昔日征虜将軍之女,一朝淪落風塵為妓的征服欲。
他們或是父親政敵,或是出于我這昔日征虜将軍之女,一朝淪落風塵為妓的征服欲。
他們在床榻上将我極盡擺弄,恨不能折斷我所有殘存的傲骨。
可是再難捱,隻要一想到顧承川,我咬緊牙關也忍得下。
怪不得他那時出現的時機那麼巧。
我曾問過他下山的理由,他以佛經入典,笑着說是前世因果,換得今生情緣,美其名曰我們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可笑我曾以為的救贖,竟是他刻意設下的一場戲。
關家滿門,連我三歲的幼弟都不放過,竟都是他為心上人設計頂罪的棋子!
全身疼到極緻,我快要站不住,下身湧出一股熱流。
2
“儀兒!”
身後傳來那人驚慌的聲音,我難受的閉了閉眼。
顧承川将我打橫抱起,急得聲音都在顫抖,不顧街上路人的目光,跌跌撞撞向醫館跑去。
“快來人!郎中,人呢!”
他雙目猩紅,話都快要說不清,像個無助的孩子。
若是從前,看他這副模樣,我一定歡喜不已,現在卻隻剩下惡心。
“顧郎,我受不住了,你明日便替我贖了身吧。”
蘇夏夏已經嫁為人婦,我全家也被盡數滅口。
所以,你是不是能放我走了呢?
顧承川面色一僵,轉而目光一如既往地溫柔:
“儀兒,你忘了,戴罪之女若無聖上大赦的旨意,私逃出京是要殺頭的大罪,我不能失去你。”
他還在騙我。
可是被賣入青樓的人,本該是蘇夏夏啊。
心髒如遭重錘,我痛到無法呼吸,半晌,用力扯出一絲笑:
“對,我忘了。”
因着房事激烈掉過兩次胎,顧承川這一回待我格外小心,生怕再出意外。
診過脈回去後,他如往常一樣親自為我煎藥。
藥爐邊,他不知不覺睡着了,不一會兒,他皺緊眉頭,喃喃着呓語:
“夏夏别怕,我來當這個罪人,隻要你好好的。”
做夢都在念着她啊。
他真是愛蘇夏夏愛到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