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踉跄着後退兩步,目光落在刑房中央那塊血迹斑斑的釘闆上。
三丈長的鐵釘上還挂着碎肉,暗紅的血迹一直延伸到門外。
“她自己走的?”
“是。”首領聲音發顫,“沈姑娘走時,身上沒有一塊好肉。”
甯硯突然想起昨日大婚時,那個逆着人流離去的背影。
原來那不是幻覺。
他的阿霜,真的走了。
……
三個月後,江南。
“聽說了嗎?聽雨閣那位新少主單槍匹馬挑了青城派分舵!”
“據說那女子一身黑衣,劍法詭谲,青城派三十八人無一生還!”
茶樓裡,說書人驚堂木一拍。
“要說這聽雨閣少主,那可了不得!三日前她獨闖七星樓,一劍斬了樓主首級,為的是報多年前的血仇!”
二樓雅間,甯硯手中的茶盞咔地裂開一道縫。
“王爺,”侍衛低聲道,“線報說,那位少主的容貌像沈暗衛。”
“備馬。”甯硯的聲音冷得像冰,“去聽雨閣。”
……
懸崖之巅,聽雨閣。
沈照霜一襲玄色勁裝,腰間懸着一柄通體漆黑的長劍。
她站在懸崖邊,俯瞰腳下雲海翻騰。
“少主。”
謝無涯的貼身侍衛單膝跪地,“剛收到消息,甯王親自帶兵往聽雨閣來了。”
沈照霜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來得正好。”
她轉身走向大殿,黑色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
沿途的聽雨閣弟子紛紛跪地行禮,眼中滿是敬畏。
這三個月,沈照霜以雷霆手段血洗了當年參與滅門的七個門派。
她出手狠辣,劍下從不留活口,江湖人稱“黑羅刹”。
“霜兒。”謝無涯站在大殿中央,“甯硯此行,怕是要帶你回去。”
“帶我回去?”沈照霜輕笑一聲,“他配麼?”
謝無涯歎息:“你當真放得下?”
謝無涯歎息:“你當真放得下?”
沈照霜沒有回答,隻是緩緩抽出腰間長劍。
劍身映出她冰冷的眉眼。
“小叔叔,你知道我受滾釘刑那日,他在做什麼嗎?”
她指尖輕撫劍刃,一滴血珠滾落。
“他在拜堂。”
甯王府。
蘇清瀾将茶盞狠狠砸在地上。
“又去書房?大婚三個月,王爺在我房裡過夜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貼身丫鬟戰戰兢兢地收拾碎片。
“王妃息怒,王爺最近确實公務繁忙。”
“公務?”蘇清瀾冷笑,“他分明是在找那個賤人!”
她猛地拉開梳妝台暗格,取出一封泛黃的信箋。
信上是她父親十八年前的筆迹:
【沈家藥人血脈必須斷絕,甯王已同意聯手,三日後行動。】
蘇清瀾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當年她父親作為太醫院院判,奉命協助甯王剿滅沈家。
誰料沈家幼女竟流落甯王府,還被甯硯養在身邊十年!
“沈照霜!”蘇清瀾咬牙切齒,“你最好死在外面!”
聽雨閣外。
甯硯的軍隊在山腳下駐紮三日了。
“王爺,聽雨閣地勢險要,強攻恐怕……”副将欲言又止。
甯硯站在營帳前,仰望着雲霧缭繞的山巅。
這三日他夜不能寐,一閉眼就是沈照霜渾身是血離開的畫面。
“再遞拜帖。”他聲音沙啞,“就說本王求見。”
副将震驚地擡頭。
堂堂甯王,何時對人用過“求”字?
青城派分舵火光沖天。
沈照霜踏着滿地鮮血走出來時,左肩被劃開一道三寸長的傷口。
她随手撕下敵人衣角按在傷處,黑色勁裝讓血迹并不明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