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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時,周遭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秘書就守在她的身邊,“林總,你醒了?你高燒不退,昏迷了整整兩天”
林辭憂用沙啞的聲音問道:“畫展上的那件事,是不是已經甚嚣塵上了?”
秘書輕輕搖頭,“我本來準備處理,可卻發現網上一片平靜,甚至連現場的一張照片都沒有流出。”
她沉默了幾秒,然後小心翼翼出聲,“會不會是陸先生”
林辭憂忽然覺得有些可笑,陸凜野故意報複她,所以讓人當衆潑她油漆。卻又害怕影響陸家聲譽,于是讓人将記者的消息攔截下來。
他想讓她怎麼樣呢?對他感激涕零嗎?
她眼睫輕顫,“幫我辦理出院吧。”
林辭憂走出醫院時,陽光照在她的身上,久違的溫暖。
“林總,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林辭憂沉默良久,然後緩緩說出一個地址。
車子停在墓園前,林辭憂走到那座墓碑前,看着上面刻着的——陸栖川與林清韻合墓,忽然落下一滴淚來。
她蹲下身,輕輕拂過那個名字,“姐姐,我來看你了。”
林辭憂靠在墓碑上,任由眼淚落下。她想起林清韻在病逝前,留下的遺言
“辭憂,姐姐還沒來得及看你成為最厲害的畫家,舉辦屬于自己的畫展。答應我,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她哭着點頭答應,下一秒,那雙手便逐漸從她掌心滑落,徹底失去了生機。
可自從父母意外離世之後,她便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她要撐起整個林氏,要做好陸凜野的妻子,唯獨不再是自己。
可自從父母意外離世之後,她便再也沒有選擇的餘地。她要撐起整個林氏,要做好陸凜野的妻子,唯獨不再是自己。
“可是怎麼辦呢?失去和擁有,都由不得我”
林辭憂走出墓園時,天色已晚。她讓秘書将自己送回公司,窗外華燈初上,秘書将最近的文件整理好遞給她,可卻忽然有一張拍賣會的邀請函從中滑落。
林辭憂彎腰撿起,卻發現上面有一件自己極為熟悉的拍品。她眸光微顫,“送我去拍賣會,立刻。”
各種古董字畫一件件拍出,她終于等到那枚平安扣。
林辭憂忽然回想起,許多年前,那場慈善晚宴前夕,林清韻将這枚平安扣交給她,讓她替自己捐出去。
林清韻自幼體弱,于是祖母特意為她求來了這枚平安扣,希望庇佑她平安長命。
林辭憂自然不肯答應,可卻聽見她說:“它是死物,可換來的錢卻可以救活很多人。辭憂,我更希望這枚平安扣可以庇佑天下貧苦人。”
這樣深刻的話語,落在她的心上,她忽然很想流淚。
她在年少時遇見陸栖川這樣溫柔的人,難免心動,可她卻從來不曾嫉妒林清韻。她的姐姐,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最好的人。
她愛世人,她就做她最忠誠的信徒。
林辭憂舉起手中的牌子,“一百萬。”
周遭無人競價,可就在拍賣師即将落錘之際,角落裡忽然傳來另一道聲音,“五百萬。”
林辭憂聽着熟悉的聲音,忽然如墜冰窟。她再一次舉起牌子,“一千萬。”
可偏偏陸凜野不想讓她如願,“三千萬。”
一時間周遭嘩然,林辭憂握緊了手中的牌子,她閉上雙眼,良久,将掌心慢慢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