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風不涼不燥,甲闆上人影憧憧,可裴韫隻安閑一坐,就無聲地攝取了每一道視線。
許盡然的腳步滞了片刻,還是朝兩人走過去。
她很想掉頭就走。
但走的話,她的頭,怕是真的要掉了。
“莊總。”
許盡然微笑着,“昨晚您可是失約了,我敲了好久的門。”
莊萬貫流連的目光從許盡然腿上不舍地移開,笑呵呵地拉着許盡然貼身坐下。
“我自罰一杯。”
喝完,卻沒有介紹許盡然的打算,一邊握着許盡然的手,一邊和裴韫聊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題。
而裴韫的視線,自始至終都沒有放在許盡然身上,好像壓根不認識她,又或者她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但許盡然卻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渾身都有些僵硬,臉上的笑容堪堪維持。
桌子下,莊萬貫的手已經摸索到她的裙邊。
許盡然忍了忍,噌的一下站起來,壓着惡心,軟語道:“風有些大了,莊總要不要先去房間休息一下?”
莊萬貫哪裡聽不出話中的意思。
他早就饑渴難耐,聞言就準備攬着美人告辭了。
裴韫卻偏過頭,突然道:“關于合作,我想都談得差不多了,莊總應該沒有别的考慮了吧?”
礙着許盡然,莊萬貫猶豫了下,才道:“自然自然,跟裴氏合作,必定是雙赢的局面。”
此話一出,相當于把許盡然拒之門外。
莊萬貫止不住惋惜,許盡然年輕幹淨,身材樣貌都是極品,他喜歡得緊。
雖然早就有意跟裴氏合作,但他原本是打算着先把人吃到嘴裡再說。
大不了吃幹抹淨,給她點錢打發了。
沒想到,被裴韫一句話逼得當衆挑破。
裴韫淺淡一笑,朝不遠處一個女人看了一眼,女人收到示意,含笑走過來。
白裙青澀,是莊萬貫喜歡的款。
裴韫道:“莊總累了,去陪莊總休息吧。”
見狀,莊萬貫心中的不滿消散了大半,客氣一番,高興地摟着女人離開。
許盡然站得像尊雕塑。
許盡然站得像尊雕塑。
腦中既淩亂又空白。
江縱的威脅如在耳邊,沉到谷底的心,卻生出幾分詭異的解脫感。
片刻,許盡然坐到裴韫對面。
壓着唇,憤怒的眼睛瞪得滾圓。
“昨晚你們根本沒有談好,你在騙我。”
若是昨晚在莊萬貫房間留下來,她或許還有機會。
裴韫卻沒有回答。
平靜的眸子直直盯着她額角被粉底遮掩不住的傷口。
“誰動的手?”
明明語氣輕淡,沒什麼起伏,許盡然卻錯覺有冷意劃過。
額角被她刻意忽略的刺痛,好像被人按了一下,突然疼得清晰。
許盡然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
“不關你的事,騙子。”
裴韫垂下眼簾,拿起手機發了個消息,放下,慢悠悠地喝了口摻着冰塊的酒。
這才輕掀唇角,帶着抹譏诮的笑。
“你實在想陪睡,現在去也來得及,三個人的床應該不算太擁擠。”
裴韫視線幽幽下落。
“去之前,最好把你脖頸上的痕迹遮幹淨,不然,你可爬不上他的床。”
許盡然微僵,桌下的手攥得發青。
這時,一名服務生走來,盤子裡端着一支藥膏。
對着裴韫尊敬地道:“先生,這是您要的藥。”
裴韫看了眼許盡然,服務生立刻有眼色地把藥膏放到許盡然面前,退了下去。
藥盒上是一大串英文,許盡然瞥了一眼,看不太懂。
這個道貌岸然的禽獸,惺惺作态。
她扯下額側碎發,掩住傷口,冷硬着聲:“不需要。”
裴韫眸子裡染上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