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笑容僵在臉上，我盯著男人氣憤的背影，將錄音關掉，隨后打開電腦若無其事地處理起新發來的郵件。 

晚上回家，聽見路邊有幾聲犬吠，本來沒當回事的，但耳邊又接著傳來了幾聲熟悉的電流音。 

好像是那個弱智系統在說話。   

可我回頭望了一圈并沒有看見謝之安。 

「汪汪汪!」

【蠢宿主，活該他上輩子被人陷害揍成殘廢！離了女人就不能活的蠢豬！早知道就該安排他穿到豬身上的，剛好是他的武魂真身。】țůⁱ 

狗叫聲越來越大。

我屈膝蹲下，在車底瞅見了剛才說話的那只流浪狗。

四目相對，那狗又叫道：

「汪汪汪!」   

【看什麼看，你這個毒婦!就是你害得我劇情走不下去，今年系統局倒數第一肯定又是我了，嗚嗚，等小狗腿好了，我指定跳起來先咬你!】 

哦，原來這個系統脫離了謝之安，寄生到了一只流浪狗身上。

不過這只土狗滿身是血，看著好像快要死了。

死去吧。

宿主死了，寄生蟲也活不了。

我撇撇嘴，起身假裝什麼也沒聽見。

可剛走沒兩步，那小狗又發出一陣哀嚎，聽起來著實可憐。   

就那幾秒鐘發愣的瞬間，我想起以前老家的那只陪了我十多年的大黃狗了。 

我還記得它小時候的樣子，跟車底下的這只很像很像。

「嘖，算你命大，真會投胎。」

8 

我在寵物醫院給謝之安打了一個電話。 

他急匆匆地趕來，見到那只土狗的那一刻，臉上表情也很精彩。

兩人一狗，各懷鬼胎。   

昔日搭檔，因為我鬧得很僵。 

「這小狗應該是被車撞的，后腿瘸了，這段時間得靠人照顧，咱們收養它吧。」 

我順著小狗的毛，笑盈盈地揉著它的腦袋。 

盡管系統還在大喊自己不干凈了，我也沒有停手。 

「這狗……筱筱，它本來就是個流浪狗，長得也不好看，養它做什麼。

謝之安不同意，他已經跟系統鬧掰了。

我嘖了一聲，沉下臉轉身質問：   

「長得丑就不配活著了？」 

小土狗原本還在狂吠，試圖咬我的手，這會兒忽然僵住，它仰起腦袋，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掌心。 

「汪汪汪!」

【嗚嗚嗚，這個毒婦居然想養我，我剛才是不是對她太兇了……】

我彎下腰，笑瞇瞇地望著那兩顆圓溜溜的眼睛：

「沒事哦，他不想養你，我養你。」

謝之安還想說什麼，被我瞪了一眼后管住了嘴。   

9 

夜里，我擠在他懷里喘氣都費勁兒，伸手推不開，我便轉身去床頭摸手機。 

周禮又在庫庫發消息，威脅我是不是想被辭退。

我咬著唇蹙眉盯著屏幕，脖頸間一道滾燙的鼻息。

「老婆，你看什麼呢？」

我慌張關掉，支支吾吾：「沒什麼，把你吵醒了嗎？」 

謝之安靠著陸沉舟的身份，現在即使每天躺著純利潤都能進賬不少，但那人在我和他結婚之前就做了財產公證。

第4章

離婚后，我也分不了多少錢。 

如今要是再被公司辭退，我這后半生怎麼過。

「陸沉舟，我們離婚吧。」

沉默許久后，我掙開他的手，將床頭的燈按亮。

橙黃的光打在男人高挺的鼻梁上，這張與謝之安有著七分像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啊？」

他明明一直沒睡，但此刻卻像剛睡醒似的。   

「為……為啥啊。」

「沒有為什麼，本來就該離婚的。」 

我重重地閉上眼，掀開被子去了陽臺。 

身后一人一狗又吵起來了： 

【你搗的鬼？我都說了我不要離婚，你威脅楚筱了是不是！】

【我沒有！你哪個耳朵聽見我威脅她了！我穿到狗身上只會狗叫，她都聽不懂我說話好嘛！】 

【那她為什麼要離。】   

【我不會說人話，你還不會嗎？你問哇，光兇我有什麼用。】 

10 

「我惹你生氣了嗎？楚筱。」 

謝之安跟著進了陽臺，蹲在我旁邊，十分熟悉的語氣讓我想起了那年和他擠在出租屋里的點滴。 

有次他為了給我買一件像樣的禮物，畫了一整天的畫，最后餓得低血糖差點昏倒，當時我就有了想離開他的想法。 

不是因為他沒錢，是因為他把我當成了他的全部。

一個人怎麼能愛別人勝過愛自己呢？   

這根本就不合理。 

後來，他的作品拿了大獎，但作者那欄的名字卻不是他。謝之安找人理論，卻被揍得傷了右手，從此再也拿不起筆。 

我就是在這個時候離開他的。

樁樁件件浮現在腦海里，我突然覺得謝之安真的好可憐。

「你愛我嗎？」 

我看著那雙擔心我的眼睛，很突兀地問了一句。

男人愣了愣，他說：「愛，很愛。」   

「可是我們之前明明打算離婚的，你為什麼突然又愛我了？」

「你過去總是在外應酬，根本不會做飯，那些廚藝從哪學的？」

謝之安什麼都不知道，他一點也不會演陸沉舟，往這一站全是破綻。

他答不上來，緊張的額前冒出一層細汗。 

「還有客廳那副自畫像，畫的是我嗎？你什麼時候這麼會畫畫了？」 

「你真的是我丈夫嗎？」 

我問了很多，他都沒有反應。   

唯獨這句「你真的是我的丈夫嗎？」讓他忽然破防了。

男人的眼睛亮亮的，閃著淚花。 

「對，我不是你丈夫，我沒他這麼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