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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事務所的會議室，空氣冷得像結了冰。
長桌一端，顧承宇深陷在寬大的椅子裡。
才幾天？那個意氣風發的顧律師不見了。
他盯着面前攤開的兩份文件，怔怔地發着呆。
一份是離婚協議，另一份，是詳細的财産分割确認書。
張律師面無表情地将一支筆推到他面前。
“顧先生，林小姐的訴求清晰明确，基于婚前協議及您重大過錯證據，分割方案已最大限度保障我方委托人權益。确認無誤，請簽字。”
他猛地擡眼看向長桌對面的我。
“知夏…”他聲音幹澀沙啞。
“你…你一定要這樣嗎？”
我沒說話，甚至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他像是被我的沉默刺激到，猛地抓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好了！”他把筆重重一扔，像耗盡了所有力氣，頹然靠回椅背，眼神空洞地盯着天花闆。
張律師迅速檢查無誤，對我微微颔首：“林小姐，程序完成。”
我站起身，拿起手包，準備離開。
“知夏！”顧承宇猛的坐了起來。
“我簽了…我都簽了…”
“我錯了！知夏！我真的錯了！”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身體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
“這些天…我閉上眼就是你…我像個傻子！我到底失去了什麼…我現在才真正明白…我…”
“顧律師，你的明白，”我一字一頓，清晰地敲碎他最後一絲幻想，“遲了。”
“而且，”我微微揚起下巴，清晰地吐出最後三個字，“一文不值。”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門。
門外，陽光正好。
秦朗來接我了。
我拉開車門，坐進副駕。
“等久了？”我系上安全帶，語氣輕松。
秦朗合上手中的文件，側過頭，深情的看着我。
秦朗合上手中的文件，側過頭，深情的看着我。
“不久。”他聲音低沉。
“看顧律師演苦情劇，”秦朗輕笑一聲，發動了車子，“挺下飯。”
車子平穩加速。
車窗外，城市的流光飛速掠過，映在我平靜的眼底。
新的征程，早已開始。
7
閃光燈彙聚成銀河，打在舞台中央。
我握着沉甸甸的獎杯，聲音平穩
“‘雲端之塔’，不僅是一座建築，更是我們團隊對空間與光影的極緻探索。感謝金築獎的肯定。”
掌聲雷動，如同潮水。
而在大廳最不起眼的角落陰影裡，坐着兩個人。
顧承宇穿着勉強還算體面的西裝，滿臉局促。
他身邊緊挨着的蘇蔓，豔俗得紮眼。
她死死抱着顧承宇的胳膊，死死盯着每一個靠近的女人。
我端着酒杯，瞬間被道賀的人群圍攏。
“林工！實至名歸！”
“雲端之塔簡直是神作！恭喜！”
“林小姐，不知是否有機會合作…”
我微笑應酬，遊刃有餘。
另一邊，顧承宇好不容易看到一位曾有過交集的律所合夥人王總路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急忙掙脫蘇蔓的手，擠出笑容迎上去兩步，伸出手：
“王總！好久不…”
“見”字還沒出口，一道尖利刺耳的、破了音的尖叫猛地炸響，瞬間撕裂了酒會舒緩的背景音樂！
“顧承宇！”
蘇蔓發瘋似地叫了起來。
“你賤不賤啊！”她雙目赤紅，
“看見個穿裙子的就走不動道了是吧？又想勾搭誰！啊？當我死了嗎！”
王總被這突如其來的潑婦罵街驚得目瞪口呆，伸到一半的手僵在半空，随即嫌惡地皺眉，像躲瘟疫一樣迅速後退兩步，轉身就走。
“噗嗤！”不知是誰先忍不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