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靳雨濃抱着保溫箱，腦子有一瞬的空白。
周圍私語嘈雜，靳雨濃眼裡卻隻有面前人手裡舉着的證件，以及他嘴裡那句‘認屍’。
“什什麼意思？”
什麼叫他們發現了個疑似沈綏年的男屍？
沈綏年怎麼可能會死？
他不是氣沖沖讓人送了離婚協議和胚胎的屍體？
他不是想氣她，然後看她反悔痛苦看她後悔？
他還什麼都沒看見，他怎麼會死？
他又怎麼甘心會死！
可事實殘酷。
警察局停屍間裡那具屍體，無論靳雨濃看多少遍，怎麼反複找破綻，那些細節都在告訴他，那具屍體，就是沈綏年。
是她靳雨濃明媒正娶，要與之共白頭的沈綏年。
這一認知，将她最後的期望殘忍的撕的粉碎。
靳雨濃高傲挺了一輩子的背脊，在這一刻，忽然就落了下去，再直不起來。
她松開那隻冰冷的手，一步步退到屋外。
走廊裡，冷風撲面，沒有一絲活人的氣息，靳雨濃的呼吸也逐漸輕不可聞。
林娜趕來的時候，她已經癱坐在地上，臉上全是淚，眼底情緒卻莫名的麻木。
林娜歎了口氣，蹲到她面前。
“我問過了，警察說屍體是在那棟廢棄屋子邊不遠處的小溪裡找到的，他們說緻命傷在額頭，一槍斃命，所以姐夫他沒多遭什麼罪”
“什麼姐夫！”
靳雨濃猛然驚醒，雙目猩紅瞪着面前人，手都在顫。
“裡頭的人不可能是沈綏年，他不可能死！他隻是在騙我！”
說完，她像是想到什麼，眼淚氤氲在眼眶。
“對！他沒死，他隻是在騙我，他現在肯定就在家裡等着看我笑話，阿綏是個幼稚鬼，阿綏最喜歡做這種事！對，一定是這樣！”
她擦了把淚，連滾帶爬站起身就要往外頭沖。
林娜攔都沒攔住。
“瘋子！”
她暗罵一聲追上去。
她暗罵一聲追上去。
回去的路上，靳雨濃開起車來幾乎不要命。
半個小時的路程，她隻用了一半時間。
強撐着沖到二樓推開那扇卧室的門，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句‘阿綏’還才脫口。
門後，幹淨的仿若從未住過人的房間，卻給了她當頭一棒。
不對，不對，不對
不該是這樣的啊！
她和阿綏在裡面住了那麼多年，這裡頭應該放滿了他們的用品的啊，怎麼會這麼幹淨，它怎麼能這麼幹淨！
樓下保姆聽見動靜跑上來，看到靳雨濃的背影，還沒察覺不對。
“二小姐您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婚禮”
“姑爺呢！”
她話還沒說完，肩膀就被一雙手死死扣住。
“姑爺去哪了？”
保姆被他吓白了臉，好半天才支支吾吾。
“大大姑爺沒回來啊，今天不是您跟魏先生，不不不二姑爺的婚禮嘛，他”
“姑爺隻有沈綏年！他魏皓也配！”
一連兩句，保姆腦子轉了半天，眼看靳雨濃又要開口，她忙順着他的話。
“姑爺，姑爺他一直沒回來”
“他不回來你們就自作主張把他房裡的東西全給清了？誰給你們的膽子！”
靳雨濃手都在顫，她不敢想。
不敢想今後沒有沈綏年的生活。
保姆卻像是忽然愣住：“不，不是我們扔的，那些東西都是姑爺自己清理的，他很早之前就開始在扔東西了，我們打工的，哪裡敢扔姑爺的東西啊”
很早之前就在清理？
靳雨濃瞳孔一顫。
腦子裡全是沈綏年抱着個紙箱站在大門口的畫面。
所以，他不是做做樣子，他是真的打算放下，他不想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