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电话那头的声音冷静。

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乔贺的心脏上来回的磋磨。

痛得他鲜血淋漓。

此刻他似乎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站在爱尔兰机场的行李转盘旁，手机紧贴着耳朵，周围嘈杂的人声突然变得遥远又模糊。

甚至嗓音有些干涩，他艰难发声。

“什么？你再说一遍？”“江清女士的遗体已经送往市殡仪馆，需要您回来确认并办理后事。”

乔贺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机差点滑落。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我不相信。”

“贺哥，怎么了？行李到了，我们该去酒店了。”

乔贺猛地甩开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小姚差点跌倒。

他眼睛盯着手机屏幕，想从那个已经挂断的通话记录中看出什么端倪。

“这一定是搞错了......”他轻松一笑，还以为这是她跟自己玩的恶作剧。

可是心疼的厉害。

为什么听到她的死讯，自己的心脏会那么痛呢。

他喃喃自语，手指颤抖着回拨那个号码，却只听到忙音。

难不成是真的吗？就因为他没有及时的去，所有......所以就小姚不满地拽了拽他的袖子。

“贺哥！你到底怎么了？我们预约了下午两点登记结婚，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乔贺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小姚。

她的脸在他视线中有些模糊，逐渐变成了江清的模样。

那个在海边对他微笑的江清，那个总是默默等他回家的江清，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江清。

“阿清......”他无意识地呼唤着，伸手想要触碰那张虚幻的脸。

小姚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甜美的笑容，她强硬地拉着他向出口走去。

“贺哥，你太累了。

我们先去酒店休息一下，然后就去登记处。”

乔贺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被小姚拖着走。

他的大脑仿佛被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尖叫着要他立刻飞回国内确认江清的情况，另一半却麻木地执行着小姚的指令，跟着她上了出租车。

车窗外的都柏林风景飞速后退，乔贺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的眼前不断闪现最后一次见到江清的场景。

她看着自己在厨房忙碌的背影，眼里的悲伤。

那种情绪是什么？他当初不明白。

可是越是回想越不对味，她应该知道了。

“贺哥，你看，那是教堂！我们明天可以去参观，听说那里的图书馆特别漂亮！”乔贺的喉咙发紧，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却尝到了血腥味。

不知何时，他咬破了自己的口腔内壁。

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

“小姚......那个绑匪......后来有再联系你吗？”小姚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她的笑容丝毫未变。

“什么绑匪？贺哥你在说什么呀？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乔贺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清楚地记得，在机场时，小姚接过一个电话，然后笑着说了句“别留”。

当时他心神不宁没有在意。

出租车停在了一家豪华酒店门前。

乔贺木然地跟着小姚办理入住，走进电梯，来到房间。

“贺哥，你先洗个澡休息一下。

我去给你泡杯茶。”

浴室里，热水冲刷着乔贺的身体，他盯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突然一拳砸碎了镜面。

“阿清......”小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贺哥？你没事吧？已经一点半了，我们该出发了。”

乔贺关掉水龙头，机械地擦干身体，穿上小姚为他准备好的西装。

去婚姻登记处的路上，乔贺的手机再次响起。

是国内的号码。

他颤抖着接通，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

“乔先生，我是负责江清女士案件的警官。

请您尽快回国处置江清女士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