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晚上的校園里,除了昏暗的路燈、時不時出來叫幾聲的蟲子,剩下最多的就是手牽手的小情侶。
而我和林覺溪,彎腰在一旁的灌木叢里找貓。
氣氛太奇怪了,我講了個冷笑話,
「那些貓可能是覺得你長得像好人,所以遇到你都不跑吧?」
林覺溪側頭,
「那你覺得呢?」
「什麼?」
「你覺得,我是個好人嗎?」
這個問題根本不用經過思考。
「當然了。」
「你救了那麼多小流浪,要是沒有你的話,它們現在還無家可歸呢。」
我補充,
「對了,你還幫了很多沒有貓的野人,像我這樣的。」
話音剛落,灌木叢中傳來一聲細微的貓叫。
有一雙眼睛在角落里發光。
「找到了。」
這只兇貓對人很警惕。
它弓起背,似乎知道了我們的意圖,開始對著我們哈氣。
但是因為太小,看起來毛茸茸的一團,像是棉花在生氣。
我沒忍住,被它這副模樣逗得笑出了聲。
跟這只兇貓糾纏了快兩個小時我們終于將它關進了航空箱。
抓住這只貓后,我們才注意到,除了背上的傷口,脖頸上還勒了一根很細的項圈。
太緊了,深深陷進了血肉里。
平時被外面的毛髮遮著,很難發現。
我和林覺溪緊急把它送去了寵物醫院。
手心傳來細微的刺痛,借著寵物醫院的燈光,我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蹭破了皮。
好在只有一道小傷口。
而一旁的林覺溪比我狼狽多了。
他那件白襯衫上,有無數道污漬,擼起袖口的手臂大大小小全是劃痕Ŧŭ̀₇和蹭傷。
為了抓這只小貓,可以說我們倆都戰損了。
林覺溪卻渾不在意,他所有的注意都落在緊閉的小手術里,眼底滿是擔憂。
莫名的,我盯著他的側臉看了會兒,突然想起室友說過的那句話。
心漏跳了一拍。
我捂住胸口,猛地站了起來。
「我去買點東西。」
隔壁二十四小時便利店東西還算齊全。
等我回來時,手術剛結束。
小貓沒事,就是需要住院觀察幾天。
聽到這句話,我和林覺溪都松了一口氣。
約好明天一塊兒來看小貓,等狀態穩定下來,我就可以帶它回家了。
走出寵物醫院,我突然想起來剛剛買的東西。
「林覺溪,你過來一下。」
反正衣服都臟了,我在臺階處坐下,朝他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里面是剛從便利店買的碘伏和創口貼。
林覺溪停下腳步,回頭。
月色下,他那張臉更添了幾分朦朧,更甚于白日。
只一眼就讓人挪不開視線。
他像是有點愣住了。
就在我手舉到快僵硬的那一秒,林覺溪才反應過來似的,坐到了我旁邊。
第4章
可能覺得位置太遠,又朝我這邊小幅度地挪了一下。
他乖順地朝我伸出手。
也就在這時,我才發現他的髮型亂了。
比起在主持比賽時蓬松了不少,有幾簇倔強的頭髮翹了起來。
看起來毛茸茸的,像一只貓,讓人很想摸一把。
我努力克制住抬手摸他頭髮的沖動,給他手臂上的傷口都清理了一遍。
怕冷場,我一邊處理一邊夸他,
「你當時反應也太快了,這麼勒的項圈戴在脖子上,要不是你今晚抓住了它,還不知道這只小貓要受多久的罪。」
「好了,我們可以回去了。」
「好好吃飯,好好休息,說不定明天起來,這些小傷口就好全了。」
我從臺階上站起來,林覺溪卻沒動。
他怔怔地看著手臂上被處理過的傷口,然后仰起頭,看向我。
林覺溪個子很高,平日里只有我抬頭看他的份兒。
也是第一次知道,從這個視角看林覺溪,他的睫毛狹長,眼尾微微上挑。
不知道是不是月光太過于溫柔,導致我覺得這個夜晚的林覺溪甚至有點勾人。
男色誤人。
離開時,我差點同手同腳。
背后響起了林覺溪的聲音,
「好。」
8
晚上回去我就開始做夢。
夢里總會出現林覺溪的身影。
他長了小貓耳朵,毛茸茸的,用手一碰整個人都會輕微顫一下。
脖子上的項圈有些松了,用手一拽,林覺溪就會倒向我。
明明臉紅了一片,有些羞澀地躲開我手的觸碰,貓尾巴卻高舉著,時不時蹭一下我的手腕……
早上睜開眼睛,我看著天花板。țû⁰
完蛋了。
我居然還想聽林覺溪叫一次主人。
雖然沒有這種癖好,但只要一想喊的人是林覺溪,就完全不排斥,甚至可以說興奮。
我惆悵地問室友,
「有點想聽別人叫主人是怎麼回事?」
她瞪圓了眼睛,吐掉嘴里的牙膏沫,
「你要不聽聽自己在說什麼呢?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人人平等,你要想當主人也得有人愿意當狗啊。」
這個想法只好暫時擱置。
正好社團這些天活動忙了起來,我只能偶爾抽出一天去看住院的小貓。
林覺溪知道后,主動說會幫我先照顧。
每天,我都能收到他準時發來的小貓照片。
蜷縮成一個球的小貓。
齜牙咧嘴的臭臉小貓。
還有被林覺溪抱在懷中的小貓。
我放大那張圖片,林覺溪的手也很好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