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歲那年，他送給我好多好多裙子。
但卻在拽起我的那個下午煩躁地告訴我：
「離我遠點。」
十五歲那年，他送給我那盒很好吃的巧克力。
但卻在我回家后直直掠過去，看到沒看我一眼。
二十六歲，他說要娶我。
但卻只是為了給爺爺保平安，并不是真的戀愛。
……
這樣的他。
怎麼會喜歡我？
我忽然有點慌亂。
拉著小助理就逃也似的往外跑。
「快Ŧũ̂ₘ走快走。」
別被顧丞發現了。
現在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我整個人六神無主的，看到哪里有拐角就往哪里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小助理死死拉住我的手：
「姐，姐，我求你了，別轉圈了。」
「我真的……要死了。」
我回過神。
不好意思地幫她順氣：
「抱歉抱歉啊，那我們去地下車庫吧。」
早點回家，早點躲在屋子里。
只要和顧丞不見面就好了。
小助理點點頭，我們兩個人一路到了地下車庫。
拉開車門，我整個人都呆住。
坐在后排車座上閉目養神的，不是顧丞……
又會是誰。
15
「你怎麼在這？」
「你沒來找我。」
兩道聲音重疊在一起。
他抬眸看著我，眼神幽暗。
我這才想起剛剛的承諾。
抿了抿唇，心卻跳得厲害，隨便找了個理由：
「你看起來不像喝多的。」
他笑了笑。
忽然湊近我。
我這才發現，他好像真的喝了酒。
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混雜著酒味，無聲攀上他冷白的的皮膚。
連眼尾都帶了淡淡的一抹紅。
他拽住我的手腕。
瞬間，我被帶到他的身前。
我沒上車，整個人站不穩，只能攀附住他的襯衫。
瞬間，我們距離極近。
顧丞彎唇，聲音極輕極輕，落在我心上。
卻是無端得重。
「醉沒醉。」
「要試試才知道。」
我好像一個被人蠱惑心智的小孩，渾身酥麻，喪失了思考能力。
只抬眸，睫毛都撲閃到他的臉上，愣愣問：
「怎麼試？」
顧丞看著我。
緩緩笑了。
16
已經是凌晨。
小助理最開始就很有眼力見地拉著司機跑了。
寂靜的地下車庫，安靜的車廂內，我被顧丞按在腿上。
按著后頸。
親到喘不上氣來。
氣息交纏，他的聲音染了些壞：
「這麼試。」
「知道了嗎？」
我渾身發軟，只能無助地摟住他的脖頸。
低聲暗罵：
「混蛋。」
喝醉了的顧丞耐心比往日好多了。
「怎麼混蛋了？嗯？」
「這樣？」
「還是這樣？」
他溫熱的唇伴隨著寬大的手掌，在我平整的禮服上肆意作祟。
布料起了一層又一層的褶皺。
直到我輕聲求饒。
他伏在我肩頸處，好像是睡著了。
火熱氣息褪去，車廂內沒有一點聲音。
無端的，我覺得有點彷徨不安。
喃喃的，嘀咕道：
「你明天，還會記得這些嗎？」
太子爺和意外娶的妻子。
好像只有在喝多的時候。
親昵才顯得理所當然。
我以為，顧丞睡著了。
誰知道，裸露的肌膚一陣溫熱。
顧丞沙啞的聲音散在空氣里。
「當然記得。」
「我什麼都記得。」
17
「我記得十二歲那年，我問你，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送你裙子？」
「你說——有錢花不了，吃飽了撐的。
第5章
」
「我那時候真的，殺了你的心都有。」
我：……
是這樣嗎？
我怎麼不記得我說過什麼了。
「十五歲那年，我給你帶巧克力。你嘚嘚瑟瑟給全班都分了，給隔壁班那個體育生分了三塊，結果一塊都他媽沒給我留。」
「回家之后還讓我別告訴媽這件事。不是，我給你帶巧克力，你讓我給你保密你喜歡別人，我真的是……」
顧丞咬牙切齒。
我一臉懵逼。
我什麼時候讓他保密我喜歡別人了？
不對，我什麼時候喜歡別人了？
我那是讓他別告訴我媽媽，我在外面瞎得瑟。
「前幾天那個晚上，我問了你八百遍，許梔你想好了嗎？許梔你想好了嗎？過了今晚，你就只能是我老婆了。」
「你說，你想好了，然后就不管不顧親上來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開心嗎？結果你第二天拍完照就跑。」
「我是景點啊，你進來，體驗完，打個卡就跑。」
顧丞碎碎叨叨的，話格外得多。
說的我，腦瓜子嗡嗡的。
好多東西。
在他的只言片語里，好像突然有了答案。
像是一顆炸彈，要炸不炸的，徘徊在我的心尖。
只等著引線點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開口。
點燃火光。
「這條裙子很漂亮。」
「我沒想給林妍。」
「我就是想讓你吃醋，或者為了這條裙子——」
「做我的愛人。」
砰。
火花四濺。
我差點忘了呼吸。
「我喜歡你。」
「我的小顯眼包。」
18
那天晚上，我創了個小號。
發了無數個內容：
【合作婚姻，老公原來這麼愛我。】
【原來我這麼有魅力。】
【有錢老公喜歡我好多年。】
【老公太愛我了怎麼辦？】
……
好吧。
我就是這麼愛顯擺。
即使大家不知道那是我。
那幾條帖子也被頂得熱度很高。
最高那條評論是：
「煮啵疑似菌子吃多了。」
我：……
清晨。
我站在廚房，拿著手機一條一條看。
還不忘了給我的小助理分享。
直到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
「看什麼呢？」
我蹭的一下子把手機藏在身后。
「沒，沒什麼。」
顧丞揉了揉短髮，剛宿醉過，他模樣有些狼狽。
彎腰，給自己倒了杯水。
傭人們都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