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消息：原宋氏集團于今日上午正式宣布，更名為白氏集團！」

「新任董事長白遷意女士表示, 此舉旨在『恢復它原有的名字』……」

白氏！

宋慶生死死瞪著我，渾身劇烈抽搐。

無數被他忽略的細節、被我引導的「巧合」，在這一刻織成一張巨網。

將他、林玉、宋茉莉、池燁……一網打盡！

「你……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媽和白氏！！」

25

他嘶吼著, 像見了最恐怖的惡鬼。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 終于忍不住暢快地大笑起來。

笑聲回蕩在冰冷的病房里, 尖銳又瘋狂。

像極了多年前那個下午，我第一次見到宋茉莉那樣。

宋茉莉撅著嘴裝委屈, 林玉假笑都快維持不住。

宋慶生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叫我滾回房間去。

然后摟著那個甜甜叫他爸爸的女孩, 一臉寵溺和心疼。

我捂著臉，卻看著他笑得更加猖狂。

親愛的爸爸啊——

你視若珍寶的女兒，會親手把你撞成廢人！

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

我擦掉笑出的眼淚, 俯視著床上瀕死的困獸：

「你這樣的人渣。」

「怎麼配給我媽掃墓呢？」

關上門，將身后那野獸般絕望痛苦的嘶吼，徹底隔絕。

門外。

主治醫生和護士長垂手肅立，仿佛什麼都沒聽見。

就如同十幾年前，我的母親被關在精神病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卻無人伸手。

風水輪流轉。

輪到你了，爸爸。

我微微頷首，聲音平靜無波，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務必——」

「讓我的父親，『長命百歲』。」

我要他活著, 活得足夠久。

久到每一個母親的忌日，我都能坐在這里。

欣賞他被痛苦和仇恨, 一寸寸凌遲的模樣。

死去的人不會再回來了。

但是我還可以從活著的人身上尋找慰藉。

26

我的能力, 在我母親死的那天，覺醒了。

7 歲，我偷偷溜進精神病院。

卻撞見林玉把她活活氣死。

她踉蹌摔倒, 后腦撞到了桌角。

那麼多的血。

從她的頭下蔓延到了腳前，浸透了我的鞋底。

眼睛死死瞪著虛空，嘴里嗬嗬作響, 還不甘地念著那個男人的名字。

那一刻，我什麼感覺都沒有。

害怕沒有。

悲傷沒有。

仇恨沒有。

唯有一年前，她生日那個夜晚。

我失手打翻了送給她的魚缸，水漫了一地, 流到她腳邊。

那條小金魚在地上徒勞地蹦跶了幾下, 不動了。

她沒看魚, 也沒看水。

只是癡癡望著那點消逝的金色, 眼神空洞。

我怯怯喊她：「媽媽……」

她倉皇抬頭，那雙溫柔的眼里倏忽落下淚來。

她喃喃自語, 像在問我, 又像問自己：

「我為什麼...沒有一開始...就看出他是那樣的人呢？」

這句話落下的瞬間，在她的血液里。

我看到了倒映著的, 我的臉。

7 歲的我, 和 30 歲的我的臉幾乎重合在一起。

那是一張成熟、冰冷、眼神銳利如刀鋒的臉。

我聽見有人叫我：

「白總。」

一條冰冷而清晰的路, 在血泊倒影中鋪開。

第8章

我知道了我該做什麼。

知道了必須為之燃燒一生的目標。

知道了……我會成為什麼樣的人。

27

我的能力。

是母親最后能給我的, 殘酷又強大的祝福。

從此，它代替她，護在我身前。

看穿人心, 預知結局，冰冷地為我篩掉所有歧路。

有人或許會說這是詛咒。

它讓我再也無法對任何人懷抱一絲天真的期待。

但是——

那又怎樣？

我只會帶著母親給我的祝福，活得比所有辜負過她的人都好。

比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