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不經意」移開視線，她便朝我投來赤🔞裸的挑釁。

「老宋，小意和池總回來啦！」

林玉的聲音柔柔響起。

她年過五十，仍像少女般明媚動人，一看就是被嬌寵的菟絲花。   

看見我，她狀似無意地撩了下頭髮，皓白的手腕上，一抹溫潤的翠綠刺入我眼簾。 

我掐緊了手心。 

那是我母親最珍愛的翡翠手鐲。 

母親最愛坐在二樓的落地窗前，摩挲著外公外婆送她的成人禮，輕聲講她童年的趣事。

那曾是我灰暗世界里唯一的光。 

直到宋慶生以「精神失常」為由，強行把她送進了精神病院。 

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緊，撕裂般的疼痛蔓延開。   

真好。 

這痛苦提醒我，有些人連骨灰都不配留。 

5

生日宴熱鬧非凡。 

宋慶生紅光滿面，他知道，賓客都是沖著池燁來的。 

「池總，您能來，真是讓寒舍蓬蓽生輝！」

他點頭哈腰，諂媚得令人作嘔。   

曾經，他知道我和池燁每天同進同出，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宋茉莉告了狀，躲在Ţũ₉他身后偷笑。 

「爸爸，他們晚自習還偷偷溜出去呢！誰知道干嘛去了！」

林玉假惺惺勸架。 

「小孩子晚上能干什麼事，又不是外面那些不良少女。」 

「老宋Ṭū́ₚ，你可別胡思亂想。」

話音剛落，宋慶生又踹了我一腳，痛得我在地板上直抽搐。   

他卻像看到了臟東西。 

「滾出去！」 

「跟那種狗雜種混，臟了我的房子。」 

十年過去，狗雜種成了座上賓。 

我的好爸爸還要給另一個女兒拉皮條。 

休息室的門虛掩著，里面傳出壓抑又愉悅的😩吟。

縫隙里，那兩具熟悉的身體糾纏在一起，與前幾天監控的畫面重疊。   

原來剛剛借口支開我，是為了這個。 

宋茉莉看到了門外的我。 

她非但沒收斂，反而更緊地纏住池燁，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和挑釁。

像在說—— 

看，只要我勾勾手指，你最重要的東西，都是我的。 

她死死盯著我，等著看我崩潰。 

我只是淡淡一笑，伸手，慢條斯理地——   

咔噠。 

把門輕輕關嚴了。 

里面瞬間死寂，我幾乎能想象宋茉莉扭曲的臉。 

6 

沒過多久，房門被「砰」地撞開。

宋茉莉發瘋般沖進來，精致的臉孔扭曲。

「宋遷意！我最恨你這副表情！好像我做什麼都是跳梁小丑！」   

「我搶了你的房間！你的衣服！爸爸的寵愛！你都不在乎！」 

「那麼，池燁呢？」 

她逼近，眼中閃著惡毒的光。 

第2章

「12 歲那年，爸爸打斷你兩根肋骨逼你和他斷絕來往，你爬著去撿他送你的破石頭！」

「18 歲他被綁架，你高燒 41 度偷了爸爸保險柜，差點被保鏢活活打死！」 

「22 歲他失足落崖，你十指刨得🩸肉模糊……護士說再晚半小時你就失溫死了！」

她越說越興奮，仿佛給出了致命一擊。   

「現在他說他要娶的是我！」 

「宋遷意，你還能裝得這麼無動于衷嗎？！」 

我靜靜看了她幾秒。 

「確實不能。」 

宋茉莉臉上剛綻開勝利的笑容。

我忽然笑了起來。 

笑得肩膀顫抖，眼淚都沁了出來。   

在她錯愕的目光中，我慢條斯理地擦掉眼角的濕意。 

俯身，湊近她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到的氣音，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為了等今天這一幕，我演了整整十二年深愛他的戲碼……」

「你說，我該拿什麼謝你？」 

宋茉莉渾身一僵。

我直起身，看著她驟然失血的臉，微笑著，如同分享一個甜蜜的秘密。

「告訴你一個秘密。」   

「看到池燁第一眼，我就知道他會背叛我了。」 

7 

遇見池燁那天的雨，下得像要把世界淹了。

我去學校的垃圾房扔掉被宋茉莉故意弄臟的筆記。 

上初中后，宋茉莉對我的恨意瘋長。 

帶頭孤立我，編造下流的謠言在全校散播。

尤其在我次次穩坐年級前三后，她更是變本加厲。   

鎖廁所、下瀉藥、弄丟課本，都是家常便飯。 

就是那個時候，我遇見了池燁。 

像條奄奄一息的野狗，蜷縮在濕漉漉的垃圾堆旁。 

雨水混著血水，從他蒼白的臉頰滑落。 

不用猜，又是那群為了討好池家大少爺池煜的「忠犬」們的杰作。

池燁是私生子。 

他媽給池董下藥有了他，又為了錢把他賣給了池氏。   

池董厭惡他，池夫人無視他。 

他住在豪華的別墅里，活得卻不如一條看門狗。 

這樣的人……

我心頭一動，緩緩走到他的身前。 

那把只能勉強容下我一個人的舊傘，無聲地傾斜，為他遮住了半邊冰冷的雨幕。

整個下午，我們沉默地待在那個角落。

直到天色黑透，我把傘輕輕放在他手邊，準備離開。   

他猛地抬起頭。 

漆黑的眼眸直直望向我，里面仿佛落進了星星。 

閃爍著一種近乎卑微的、被救贖的希冀光芒。 

同一瞬間，我的能力發動了。

從 7 歲我母親死的那一天起，當我第一次見到某個人時。 

我能看到關于對方未來和我相關的一個畫面。 

透過十三歲池燁的青澀蒼白的臉。   

我看到了多年后成熟俊美的他發狠地吻著宋茉莉的嘴唇。 

在我和他的床上，他許下和另一個女人的誓言： 

「我會娶你。」 

而在此刻。 

少年把我視為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