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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皺起眉頭。

我垂下眼,深吸一口氣。

「沒什麼。」

「只是在擔心公司的事情。」

「我爸的情況,恐怕瞞不了多久。」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聲道。

「梔夏,其實如果你愿意的話……」

「聯姻是最快穩定局面的方法。」

「有顧家撐腰,哪怕伯父不在你身邊,也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這次,我沒掙開他的手。

而是說出了我和傅西決預先設計好的臺詞。

太快答應反倒惹人生疑,我們要做的是讓他以為他才是獵人。

「你說得對,在爸爸醒前公司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聞彥,我現在腦子真的好亂。」

「我會考慮,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顧聞彥離開后,我離開支開他的醫療團隊,連夜偷偷送我爸出國檢查。

上一世,我爸就是在顧氏醫院的治療下越病越重。

他遠比我想象得更不擇手段。

9

接下來的半年,我爸依舊按照計劃時不時陷入昏迷。

我和顧聞彥宣布了訂婚的消息,共同代理公司事務。

辦公室,我揉著太陽穴核對最后一份報表。

顧聞彥推門進來。

「梔夏,我給你帶了宵夜。」

他打開保溫盒,蝦餃氤氳的熱氣模糊了鏡片。

「小時候你每次熬夜復習,我們都會一起去吃福記的……」

「謝了,放茶幾上吧。」

我合上并購案的風險評估報告,朝他笑了一下。

他俯身靠近,指尖擦過我耳垂要替我摘耳機。

「說什麼謝謝。」

「明年這個時候,我們都要結婚了。」

「這麼多年,最后陪在你身邊的還是我……」

我下意識偏頭避開。

他的手在半空中僵住幾秒,轉而撐住椅背。

「梔夏,我總覺得你有些變了。」

顧聞彥看著我,眼底是我讀不懂的暗色。

我順勢站起身,晃了晃咖啡杯,冰塊撞出清脆聲響。

「沒有。」

「你想多了吧。」

「我只是加班加累了。」

「是嗎?」

他依舊執拗地盯著我。

眼底劃過一絲令我陌生的精光。

我被他看得發慌。

「當然。」

「我去休息室接杯水,這咖啡太苦了。」

沒等他回答,我快步往外走。

手指剛觸摸到門把手,我整個人就被扯進黑暗。

熟悉的清冽氣息包裹而來,傅西決將我抵在門板上。

我捂著胸口,舒了口氣。

「你干什麼?」

「嚇我一跳。」

傅西決垂眼看我,聲線有些冷。

「他又去找你了?」

我意識到他這是吃醋了。

「咱們不是說好演戲的嗎?等他放松警惕,然后一擊即中。」

顧聞彥接近我,就是為了通過娶我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上一世,傅西決發現端倪,連夜回國在婚禮上強娶了我,破壞了他的計劃。

還瘋狂打壓顧氏,讓他再無翻身的可能。

最后他才惱羞成怒,要和傅西決同歸于盡。

而現在我爸病重,他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可以滲透喬家的機會。

所以我們決定將計就計,以聯姻的名義允許他在喬氏任職,將其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監視。

「他剛剛碰你了?」

傅西決逼近幾步。

「頭髮。」

我忍住笑意,佯裝思考。

最近,傅西決對我的占有欲越來越強了。

更準確來說,是他終于不再掩飾自己對我的欲望了。

「好像還有脖子,還有……」

第5章

未盡的話被吞進的吻里。

他修長的手指探進裙擺,偏頭含住我耳垂吮咬。

「該收網了。」

「不行,洗錢和偷稅的線索還差一點。」

傅西決喉間溢出壓抑的喘息,加重力道。

「但我忍不了了。」

敲門聲突然響起,顧聞彥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梔夏?夜宵要涼了。」

我有些慌張,小聲。

「傅西決,放開。」

「萬一被人聽見……」

傅西決恍若未聞,掐著我的腰更深地挺進。

濡濕的水聲在黑暗中無限放大。

我死死咬住他的肩膀,不敢發出聲音。

傅西決貼在我耳邊淡淡吐出三個字。

「讓他滾。」

10

我和顧聞彥的訂婚宴如期舉行。

玫瑰香薰在空氣中飄散。

我站在鏡前調整珍珠耳墜。

顧聞彥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梔夏,造型師說你的頭紗需要調整。」

他屈指叩門,聲音透露出難以抑制的欣喜。

「但賓客都到齊了。」

「你還沒好嗎?」

手機在梳妝臺震動。

傅西決發來消息:

「他辦公室打開了。」

「那本賬本找到了嗎?」

我快速打字。

「沒有,再拖十分鐘。」

「好。」

我扯松腰后的蝴蝶結,讓綢緞順著脊背滑落。

「禮服勾絲了,幫我拿備用那條魚尾裙。」

「再等一下。」

「我去換。」

「那個裙子放在我哪兒了,我去給你拿。」

「嗯嗯。」

我呼出一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過了幾分鐘。

顧聞彥抱著禮服推門而入。

「要不要我幫忙?」

他的手指狀似無意擦過我后頸。

我側身避開。

「不用,我自己穿就好。」

顧聞彥眼神暗了暗,沒頭沒尾道:

「梔夏,你知道嗎?」

「我最近總夢到些有趣的事。」

落地窗外忽然掠過刺目的閃電。

暴雨砸在玻璃上的聲響像極了前世傅西決墜樓時呼嘯的風聲。

不詳的預感彌漫開來。

我嚇了一跳,心臟不安加速。

「夢,夢到什麼了?」

顧聞彥突然從背后環住我的腰,冰涼的唇貼上我的耳垂。

「比如你在跪在地上,可憐巴巴地望著我。」

他的指尖劃過我脊梁,仿佛在丈量骨骼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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