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病房裡，顧顯涼削蘋果的手總不穩，心不在焉。
他剛在門口似乎瞥見紀予笙一閃而過的身影，心頭一緊。
“阿涼。”
他手一抖，刀差點劃破手指，回過神。
“怎麼了？”
他試圖掩飾，将蘋果遞向葉芊言，卻忘了她沒開口。
葉芊言沒接，咬着唇，帶着委屈：
“阿涼，你一直守着我，不好吧？”
“姐姐也受傷了，她又是你女朋友，你不去看她，她會生氣的。”
顧顯涼手緊了緊，又松開，聲音溫柔：“芊言，你比她更需要我。”
他放下蘋果，指尖掠過她臉頰，“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檢查一下？”
葉芊言搖頭，眼眶泛紅：
“沒事，頭有點暈”
“阿涼，你别對我太好，我怕我會動心。”
顧顯涼眼中閃過興奮，握住她的手：“我求之不得。”
兩人氣氛逐漸暧昧。
顧顯涼一直守着她。
直到葉芊言睡熟，他才準備離開。
手伸進口袋拿手機，屏幕亮起，紀予笙的名字和新消息提示同時出現。
他動作猛然僵住。
【顧顯涼，那天包廂裡的話我全都聽到了。
你口中那句，像針一樣紮進我的耳邊。
有愛才會有恨，現在我不恨你了，因為這段時間你終于耗盡了我對你所有的愛。
我也總算明白了，有些人就是用來錯過的。
祝你早日追上葉芊言那個綠茶，我們散了吧。】
顧顯涼僵在原地，腦海瞬間空白。
顧顯涼僵在原地，腦海瞬間空白。
他說過什麼話？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那會兒和兄弟們喝酒，将紀予笙貶得一文不值。
那些話像淬了毒的冰錐，一根根釘進他的心髒。
“你們當真以為，我會對一個随時可以丢棄的玩意兒動感情？”
紀予笙她全部都聽到了？
顧顯涼感覺血液瞬間凝固，手指微微發抖。
他終于明白，她為何疏遠，為何沉默，為何笑容裡總帶着那絲陌生的苦澀。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他心裡莫名有些慌亂。
他感覺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正從他指縫間溜走，再也抓不住。
“阿涼，你怎麼了？”
葉芊言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着擔憂。
他幾乎是立刻收起手機，扯出一個生硬的笑容：
“抱歉，吵到你了？”“我馬上就走，你好好休息。”
她似乎想說什麼，張了張嘴。
而他已經轉身快步離開。
夜店，燈光昏暗，音樂聲震耳欲聾，
顧顯涼獨自坐在卡座邊緣，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酒。
他的兄弟們嬉笑着湊了過來，打趣道：“喲，涼哥，今兒這是怎麼了？不是一直在醫院守着你那白月光嗎？怎麼一個人躲這兒生悶氣？”
顧顯涼擡眼，眼神有些渙散，沒接話，隻是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一個兄弟拍着他的大腿，語氣誇張：“怎麼，陪了葉芊言那麼久，就不怕紀大小姐覺得你冷落她了？”
顧顯涼的手指僵了一下，随即從褲袋摸出手機，翻出紀予笙發來的那條信息，屏幕朝外，遞給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