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丁克第三十年,丈夫二十八歲的私生子找上門。
這是私生子擁有合法繼承權的第二年,他找來的目的不言而喻。
我問丈夫是什麼想法,丈夫眼神飄忽、支支吾吾,一說我們都上了年紀需要人照顧,二說畢竟是他的血脈。
見我始終不表态,他閉了閉眼使出殺手锏:“如果你也有孩子,一樣可以接回來,今後繼承我們的财産。”
相處30年,我們分開時間從未超過一年,他料定了我不可能會有私生子。
可他要是這樣說的話,那我就不愧疚了。
不就是私生子嗎?
他還真當我沒有?
我不僅有,還比他的多!
1
年輕男人說來我家是找他的親生父親時,我的大腦短暫宕機後,理所當然的告訴他:“你找錯地方了。”
我和丈夫結婚前就說好了丁克,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眼前年輕人臉上依舊挂着禮貌的笑,他眼神略過我直直的看向我身後,聲音帶着驚喜:“周叔……不,爸——”
爸?
我順着他的視線僵硬轉身,看到了站在客廳看着我們的丈夫周旗。
他看着我們,臉色複雜難掩心虛,眼神躲躲閃閃,就是不敢同我對視。
徹骨的寒意在全身蔓延,到了這一刻,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我們三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周旗和年輕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彙了很多次,他們在無聲傳達着訊息。
他們倆人已經很熟悉了,私下應該沒少見面,陌生的那個是我。
我始終不語,結婚三十年,婚前就提出想要丁克的丈夫在外有了二十八歲的私生子,我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和心情面對。
我們兩個已經将近六十歲,剛剛從工作崗位上退下來,手裡握着辛苦了大半輩子攢下來的積蓄。
這也是私生子擁有合法繼承權的第二年,眼前的年輕人找上門的意圖不言而喻。
2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周旗隻能不住跟我道歉和解釋,他的理由很蒼白,統共可以用一句話概括全部——年輕時的一次酒後亂性。
這個理由真是有夠扯的,且不說周旗年輕時是出了名的能喝,便是他喝醉了,真的能行事嗎?
相處三十多年,眼前頭發都白了一多半的男人讓我覺得如此陌生。
我看向他們,問出了宋修安進門後的第一個問題:“你媽她怎麼沒來?”
宋修安扯了扯嘴角,看向我的眼神裡有種‘就猜到你會那麼問’的感覺:“季阿姨,我媽很忙的,她這段時間和朋友一起出門旅遊了,沒時間過來。”
我微微眯起眼睛,認真的又打量了一遍眼前這個和周旗有五分相似的年輕人,我好歹比他多活了二十多年,并非聽不懂他話語中的夾槍帶棒。
他微揚着下巴,态度不經意間透着股傲慢。
他微揚着下巴,态度不經意間透着股傲慢。
不過是一個私生子,他覺得自己在我面前有優越感不成?
我冷笑一聲:“所以,你媽養了你那麼多年也沒想着給你找爹,現在讓你找爹,是養不起你了嗎?”
宋修安臉色沉了下來,隻是他還沒說什麼,周旗就在那邊狗叫了:“季姝!”
我冷着臉看他,他還是不敢與我對視,隻嗫嚅着嘴說我心裡有氣也不該遷怒孩子,孩子是無辜的,他什麼都不知道。
孩子無辜嗎?
當然不無辜,身為一個私生子,他的出生就是原罪。
宋修安并沒呆太長時間,他來這一趟隻為了表達一個訊息,他談了個女朋友想結婚了,但他現在住的房子太小,不适合結婚,今後他想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
畢竟我和周旗現在住的房子是個三百多平的大平層。
他在做什麼春秋大夢?我辛苦奮鬥半輩子可不是為别人做嫁衣的。
我當即就表示了不同意,周旗卻低着頭沒說話。
宋修安臨走時還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周旗已經跟他做過親子鑒定,即使是個私生子,他擁有繼承權這種事也是闆上釘釘。
我阻止得了一時,不可能阻止一輩子。
3
宋修安走後,我和周旗坐在客廳裡相對無言。
事情已成定局,這個時間無論說什麼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再三權衡利弊後,忍着快要氣炸的肺問周旗:“你什麼打算?”
周旗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阿姝,咱倆都上了年紀,身體也沒那麼硬朗了,身邊要是能有個人照看,對我們來說……”
我打斷他:“别扯這些,我不可能接受他。”
孩子是他的,又不是我的,讓他照看,我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宋修安看向我眼神滿是敵意,我又不瞎,自然看得出來。
我倒不是沒想過離婚,可離婚就注定着周旗要和我平分婚内财産,這些婚内财産是我們共同努力了大半輩子才換回來的,即使是一半,我也不想便宜了宋修安那樣的人。
周旗臉色變了幾變,到底是壓下了脾氣,他又說了很多,話裡話外都是事情已經發生,宋修安又是他周家的血脈,他不可能不認下之類的。
周家又不是有皇位要繼承,談個屁的唯一的血脈。
見我始終沒有好臉色,最終周旗咬了咬牙,使出殺手锏:“阿姝,如果你在外面也有孩子,一樣可以接回來,今後和修安共同繼承我們的财産。”
他敢說這話,是因為我倆相處了30年,中間倆人分開時間從未超過一年,他料定了我不可能會有私生子。
而且我今年五十七歲,已經沒有能力再生育孩子,他們的如意算盤早就打好,拖到現在找上門,估摸着就是怕我之前有反悔做丁克的機會。
但私生子這種事,又怎麼說得好呢?
見我臉色難看,周旗放輕了語氣安慰我:“阿姝,我承認是我年輕時候犯了一個小錯誤對不起你,但我們風風雨雨三十年都過來了,我們今後的人生還能有多少年,再說我們這個年紀想要養育孩子也不可能了,修安這孩子畢竟有我一半血脈,人品不可能會差……”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現在的他臉上一派小人得志,當年丁克是他提的,他說自己不喜歡孩子,甚至對孩子有着生理性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