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真是五萬的呢？

哎呀！

不管了不管了。

我心亂如麻。

13

我閑了下來，卻正是金勵丞最忙的時候。

原本他回國的契機，就是為了在國內開的畫展。

早上喂狗糧，元寶嘟嘟囔囔：「媽媽，你要賣了我嗎？」

我才發覺自己倒多了狗糧。

最近總是這樣。

下午，金勵丞畫展的開幕儀式，邀請我和他一起去。

他告訴我不用太正式。

但我還是不自覺換上了衣柜最貴的那套。

離出發還有六七個小時就開始收拾，一個側邊麻花辮差點讓我的胳膊死掉。

等我看到煥然一新的金勵丞后，才驚覺自己還不夠精細。

我不吝嗇贊美：

「黑髮很適合你。」

他染回黑髮，剪了微分碎蓋，一張立體的臉更加鮮明，我差點沒認出來。

「你也很適合公主裙。」

等他牽我進場的時候，我還能聽到陣陣驚呼。

我承認我是個虛榮的女人，這極大滿足了我。

……

擺在會場中央的，是一幅叫做光影的作品。

魚缸里的魚在光的照射下，更顯生動，成了情侶們的打卡地。

剛開始我還不懂為什麼。

直到，我在魚缸的另一頭，看見金勵丞的臉。

透過魚兒游的縫隙中，他的臉忽明忽暗，忽而消失又忽而閃現。

我的心跳也隨之牽動。

而對面的人也透過魚缸，眼神正尋尋覓覓追尋我的身影。

我想。

我的心意，在那一刻明了。

14

我不懂藝術，也能從畫面感受到他的感受。

藍天白云的草原吹著和煦的風。

樹蔭庇佑的小溪還在潺潺流水。

我想伸手觸摸畫作，卻在離作品還有段距離時停住，怕自己的手會玷污了畫。

「你可以摸摸看。」

金勵丞并肩和我站在一起，用他的大掌撫上我的手，像盲人摸東西般，一點點細致地引導我略過每一寸。

世界一瞬間靜默了。

只剩下手下溝溝壑壑的觸感。

有風。

有海。

有天空。

一切有了形狀。

他扭頭，凝望著我：「喜歡嗎？」

我對上他的視線，重重點了下頭。

我仿佛被拉回到幾年前的那個病床前，被病痛折磨了三年的媽媽問我：「喜歡外面的世界嗎？喜歡的話就去看看吧。」

喜歡，就去吧。

傍晚。

金勵丞發消息問我喜歡什麼花。

我打字：【小雛菊】。

第二天早上果真在門口看到一束。

他為什麼不親自送我？

等我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的時候……

我有點煩金勵丞了。

簡直莫名其妙！

啊啊啊啊。

元寶被我一驚一乍嚇了好幾跳。

「媽媽醬，你腫麼了。」

沒一會兒，元寶醬垂尾走到我的腿邊。

它說：

「媽媽醬，泥可以在狗寬廣的胸膛上哭泣，狗的胸脯毛茸茸又溫暖。」

15

感覺到自己身上發生變化的時候，我開始習慣等某人的訊息。

元寶和我同病相憐。

李姨和金叔帶著小美麗旅游了，金勵丞也整天泡在畫室。

現在，我和金勵丞只能通過微信聯系。

朋友吃飯時，問我：「怎麼一直看手機，在等誰消息嗎？」

我向來藏不住事，直接繳械：「你說，我想追一個比我年輕的弟弟，但他是搞藝術的，你覺得成功率有多少？」

朋友眼冒紅光：「他有女朋友了？」

「沒。」

「寶貝，那你不是手到擒來！」

朋友一句手到擒來，我直接奔赴戰場。

第5章

路上，我一直 PDF 自己。

男人嘛，談不成這個還有下一個，談不成下一個，大不了我就不談了，又不是沒一個人過過。

所以我準備破罐子破摔。

我這麼聰明還能被騙不成！？

我都是故意的，我有我自己的節奏，我查了我這個星座就是比他的星座更主動。

16

站在畫室門口，我心里像安了枚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出來。

我反復打開相機，照了又照，才鼓起勇氣敲門。

見到我，金勵丞有些意外，一雙手在圍裙上擦了又擦。

想捋頭髮，發現一手的顏料，又尷尬地回到圍裙那。

「你怎麼來了，我……我沒準備。」

落地窗外的太陽光從他背后潵過來，襯得他皮膚發出細閃。

我忍不住不去看他。

像是無頭蒼蠅，嘴里搗蒜：「是我，對不起，不是，沒關系，是我忘了提前告訴你。」

我們客氣的如同第一次見面。

我深吸一口氣，練了上百次那樣笑出來。

「不邀請我進去嗎？」

他猛地回神，手忙腳亂拉開門：「抱歉抱歉。」

「不用抱歉。

門很窄，我側著身，與他擦肩而過, 幾縷髮絲停在他身上。

他耳尖紅得能滴出血。

畫布剛鋪完色，還看不出是什麼。

我拄頭，欣賞他作畫的過程。

又一會兒。

我開口叫他名字：「金勵丞, 」盯著那抹藍, 聲音輕快。

「你在畫我嗎？」

金勵丞手背繃緊，長久的緊繃在這一刻潰不成軍，他卸了力氣，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對，是在畫你。」

「那你呢, 喜歡嗎？」

「我是說, 你喜歡我嗎？」

確診了。

是直球小狗。

我們有救啦！

金勵丞說「喜歡」的瞬間，畫室里的顏料都變成了粉紅色。

趁他沒準備，我在他臉上啄了一口。

一口又一口。

親爽啦～

17

婚禮的布景是他一手設計的。

彩排的時候，司儀問我倆是誰先喜歡上誰的。

我：「他吧, 畢竟是他先要的我微信。」

金勵丞嘴硬道：「怎麼是我, 明明是你先告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