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

附帶一張截圖——陸旭淮的朋友圈。

照片里，他站在國外的某個豪華酒店前，配文：【少了條尾巴，清凈。】

我早就屏蔽了他的朋友圈，出于好奇還是點開看了看。

沒想到短短七天他發了十幾條動態。

從最初的合照、風景照，到後來各種陰陽怪氣的文案，再到今天這條就差沒@我了。

真的，一如既往的幼稚。

我擦了擦手，回復施鹿：【對啊，因為我在忙著開啟新生活。】

施鹿秒回：【噢喲，我看校花跟著一起去的哎，你就不怕少爺跟人跑了？】

我：【……】

剛好手頭的事告一段落，我索性撥通了她的電話，把這些年的事簡單解釋了一遍。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然后爆發出震耳欲聾的笑聲：「余葵！你 tm 藏得夠深啊！我以為你是戀愛腦晚期！結果你是把人當搖錢樹！他在朋友圈舞，你根本看不見！」

她笑得直喘氣，「難怪我之前有時候覺得你看他的眼神怪怪的！現在仔細一想，原來是在看.

「看什麼？」我好奇地問。

「看一個麻煩的甲方啊！」她笑得更大聲了。

我愣了一下，隨即和她一起笑出了聲。

別說，這個比喻還挺貼切。

等笑聲漸歇，施鹿卻忽然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后支支吾吾地來了句：「余葵，對不起。」

我有點懵：「嗯？」

「高三開學時，我不該那麼武斷地評判你……」

害，原來是這事。

我搖搖頭打斷她：「不用道歉，你當時的反應很正常。」

「不，不正常。」她語氣變得嚴肅又認真，「我應該先了解情況，而不是直接給你貼標簽。」

我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

還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說這樣的話，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不過施鹿很快就自動恢復了活力：「所以你們家現在要開餐廳了？我可以去找你玩嗎？順便幫忙！」

「當然可以。」我舒了一口氣笑著說。

好像，新生活比想象中還要美好。

16

忙碌的日子就像開了倍速。

餐廳裝修進程過半時，大學聯考出分如期而至。

為了緩解緊張，我和施鹿一整天都在餐廳幫忙。

結果還沒到查分的時間，我就接到了班主任的電話：「余葵，你考了全省第五！」

「我去，全省第五，余葵，你太厲害了！！！華大穩了！」

施鹿在一旁聽到后，比我還激動，直接抱著我轉了一圈。

沒一會兒，年級大群里的信息也炸了。

【！！！我們學校今年出息了，全省前十有兩個，余葵和俞文洲！】

【什麼什麼，知道他倆厲害，沒想到這麼穩。】

【@余葵，@俞文洲，學霸蹭蹭。】

有人夸，也有人陰陽怪氣。

【余葵？不是總跟著陸旭淮跑的那個麼，考得再牛逼又怎麼樣，以后怕也是女承母業喔。】

有一個人 cue 到陸旭淮，就有第二個。

然后我……收到了從我生活里消失多日的陸旭淮本人的信息，一如既往地掃興：

【家生婢，你考得不錯嘛。】

【這成績能申請國外最好的學校了。】

【怎麼樣，要不讓我爸媽贊助贊助。】

【不回？余葵，你好樣的，等著我回去。】

……

第6章

我掃了一眼，直接把他設置成免打擾，然后劃掉了對話框。

施鹿在一旁壞笑著挑眉：「喲，之前是誰說『不恨，反而很感激的』，現在利用完了，就這麼冷漠，一句也不回？嘖嘖嘖，這麼看來，他倒像是你的舔狗。」

我：……

有種被回旋鏢擊中的感覺。

「不恨不代表不討厭，感激他不代表感激他本人。」

正說著，班主任又發來了新信息。

我瞄了一眼，搞錢雷達瞬間響了，興奮地拍了拍施鹿：「別提他了！正事來了——省臺記者剛才聯系學校，說要采訪省前十的考生，我剛好可以借這個機會宣傳一下我們的『無聲餐廳』呀！」

施鹿眼睛一亮，對我豎起了大拇指：「妙啊！」

17

當天傍晚我就接受了電視臺的專訪。

面對鏡頭，我落落大方地分享完學習心得后，自然地話鋒一轉：

「其實我最想感謝的是我的父母。雖然他們都是聾啞人，但他們同樣給了我最好的教育和愛……」

記者敏銳地捕捉到這個亮點，立即追問道：「聾啞家庭？能詳細說說您的成長經歷嗎？這對很多特殊家庭的孩子會是很大的鼓舞。」

于是我順勢說起了年幼時父母帶我的艱難，以及簡要概括了幸運地遇到陸家的事。

當然這都是為了引出重點——

「不過現在好了，我們用這些年的積蓄開了家『無聲餐廳』，就在下個月 6 號開業。」

我的語氣越來越輕快：「就像店名一樣，這里所有工作人員都是聾啞人。我們不僅想提供就業機會，更希望讓社會看到這個群體的生活現狀……」

采訪結束之后，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抬頭卻瞄見了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俞文洲。

他穿著簡單的白襯衫，手里還拿著一束向日葵。

下一個輪到他？采訪還帶道具？

我的腦海里不合時宜地冒出了半個多月前 KTV 里的場景，當時沒覺得用他逗狗有什麼，現在后知后覺有點尷尬，畢竟還有個不了了之的 30 秒。

我加快步子，打算裝作沒看見直接離開。

「余葵。」

可伴隨著清冽的聲線響起，那束向日葵竟被遞到了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