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韞杰據說那天晚上過了十二點才回家，天知道他的聚會有多熱鬧。

後來據我媽所說，我弟疑似又戀愛了。

不用疑似，他的朋友圈只屏蔽了我爸媽，沒屏蔽我。

下面還有不少我曾經的學生在祝 99。

真是成何體統。

但他已經成年，也高中畢業，到了可以體會愛情的年紀，我不會再插手。

個中滋味，他們自己品嘗。

我和我弟都出席了江艷寧的升學宴，其中包括她的高三老師們，還有幾位同學，湊了兩桌人。

我也就見到了那位江企業家。

他領著自己的女兒，挨桌敬酒，聽那些親朋好友和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稱贊他教女有方，18 歲的江艷寧在這種場合已經能夠游刃有余，像個大人一樣。

直到我看見她趁著別人不注意，沖我弟的方向來了個可愛的 wink。

「……」

江艷寧那位后媽自然也在，看著比她丈夫年輕許多，抱著一歲多的兒子，有些強顏歡笑。

懷中的孩子哭鬧起來，此時正忙著應酬的男人沒有再大驚小怪關心兒子的哭鬧，反而讓妻子將孩子抱走。

六月底，高考成績出來，我弟考了個還算過得去的成績。

最后去了北京一個 211 高校，距離他對象的學校，不算太遠。

15

林韞杰上大學后其實不常回家，但大一大二的寒暑假會回來。

直到有天他回家，一開門看到家里坐著個陌生的男人，愣了下，又退出去。

「我進錯家門了？」

「不對，人臉識別沒問題啊，」他終于看向客廳的陌生人，「帥哥你誰啊？」

我從房間里出來，剛好看到拖著行李箱的林韞杰，平靜地給他介紹了一下：「哦，這是我男朋友，周栩珩。」

我弟愣在原地。

「姐，你什麼時候認識的男朋友？」他很震驚，「你竟然還會談戀愛？」

這什麼話？

我那位戴著金絲框眼鏡，斯斯文文的男友跟我弟打了聲招呼：「弟弟，我跟你姐姐認識很久了, 都十幾年了。」

？

林韞杰湊過去觀察他的準姐夫，猝不及防來了句：「哥，那你們談多久了？」

我看到周栩珩停頓兩秒, 給出了答案：「12 年左右。」

半晌, 我聽見我弟嗷了一聲，義正辭嚴地質問我：「姐，你什麼意思？你自己就早戀，你不讓我早戀？」

「……」

唉，那會兒誰想到自己未來要為人師表啊……

「那怎麼能一樣？」我理不直氣也壯，「我考第幾名你考第幾名？」

我指了一下沙發上的男友：「我跟他坐一塊兒老師都得以為我倆在探討難題, 你呢？」

周栩珩沖我弟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

「學霸了不起啊……」林韞杰窩窩囊囊地來了這麼一句。

16

又過了幾年，林韞杰帶女朋友回來見家長。

還是江艷寧。

她一身白裙，黑直長髮，眉眼間已經有了些步入社會的干練。

她沖我笑：「林老師。」

我弟碰了一下她手臂：「喊什麼老師, 喊姐。」

于是, 江艷寧有些羞澀地喊了聲：「姐姐。」

又沖我旁邊的周栩珩道：「姐夫。」

我其實偶爾也會聽聞以前學生的事跡。

江艷寧算是其中風云人物。

在她大學期間，就想辦法從父親手中拿到了母親留下的原本屬于她的股份和資產, 而她后媽生的那個兒子，并不算聰明。

第9章

或者直白說, 她父親已經老了, 逐漸力不從心, 而寄以厚望的小兒子, 平庸。

即便未來有可能成長，也需要十幾年的時間，對比之下, 江艷寧能力出色, 無可挑剔。

晚上睡覺時想起這件事, 沒忍住嘀咕了聲：「還真讓我弟這小子嫁入豪門了，這命真好。」

身后伸過來一條手臂，摟住了我的腰, 帶著睡意的聲音響起：「老婆, 雖然我不是豪門, 可我也賺了很多錢誒。」

記憶回到十幾年前，那會兒還是少年模樣的周栩珩, 他那時候還沒戴眼鏡，紅著臉告白, 說喜歡我。

我也膚淺，看他成績好還好看，就答應了。

誰知道, 一談就好多年。

「你說，我之前管他們早戀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確實我自己也沒以身作則。

周栩珩：「不過分, 咱雖然早戀, 但以學習為主啊，你那會兒考砸一次不理我一星期, 要是戀愛耽誤你學習，我早被甩八百遍了。」

「……有嗎？」

「好了林老師，你也只是當了一屆班主任，還是想想今年的學生能有什麼樣的成績吧。」

那確實, 每一屆學生，都跟開盲盒一樣讓人充滿期待。

我期待他們帶來的驚喜，也盼望著他們前程似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