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噗嗤一笑。
池令野此刻的語氣,讓我想起了從前。
從前我們也是這樣,曬著太陽,插科打諢。
于是我幾乎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哪能跟你比呀?你這麼聰明,兩個月就學會盲文。」
氣氛陡然凝滯。
我瞬間渾身冷汗。
「我的意思是,以池總的聰明才智,肯定……啊!」
池令野抓住我的手腕,力氣非常大。
他在發抖。
身體和聲音,全都在抖。
「為什麼你連這個都知道?!」
11
我不確定,池令野信不信我說的話。
我跟他解釋的是:
「我給你做過催眠療法,還記得嗎?就是那一次,你告訴我的。」
「我說過這個嗎?」
「說過的。」我堅定地點頭,「催眠程度比較深,你醒來后就會遺忘很多細節,這是很正常的。」
池令野找不出我謊言里的漏洞。
只是他送我回家的時候。
盯著我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隨后幾天,我照常去他那兒報到。
一切都很正常。
他也不再提起那天的懷疑。
仿佛那只是一場夢。
就在我以為,池令野早已消除對我的懷疑時。
別墅里來了個不速之客。
那人年紀不小,臉曬得黢黑。
他被池令野請到茶室去,不知聊了些什麼。
茶室的門沒關。
說話聲時有傳來。
我隨口問保姆:「那人是誰啊?」
「聽說是臨海村的人。」
「什麼?」
「他之前聯系池總,說有池總妻子的消息,池總就專門派人把他接過來……」
說話間,我已經走到茶室門口了。
聞言我立馬轉頭。
但已經晚了。
他們的對話傳進我耳朵里——
池令野問:「你確定,我妻子現在也在這個城市?」
「對啊,我打聽好久才得到的消息。」
話音未落,那人突然瞪大眼睛,
指著門口的我,大聲說:
「等等,您不是已經找到她了嗎?」
12
我第一時間否認:
「您認錯人了,我不是。」
「哎,妹子,你不記得我,但我記得你啊!你以前經常上我家店里來買菜。你說你老公愛吃秋葵,你就總買秋葵。」
池令野現在也愛吃秋葵。
我不敢看他。
「大叔,我是大眾臉,您真的認錯了。
「我不會認錯的。因為你是外鄉人啊,我對你印象挺深的。」
我張了張嘴,發現,沒辦法。
真的沒辦法。
再辯解就有點刻意了。
雖然現在已經很刻意了。
池令野看起來很平靜。
但他擺在膝蓋上的手,此刻因為太用力,而微微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跟男人說:「謝謝您提供的信息,您可以出去找我助理要報酬了。」
男人樂呵呵走了。
還順手帶上了門。
茶室里氣氛凝固。
最后,還是池令野先開了口:
「應該夸你躲得好,還是夸我自己,直覺果然是對的。」
我訥訥地說:「還是夸你吧……」
池令野被我氣笑了。
他一邊笑著,卻一邊眼眶發紅。
「你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我有我的苦衷……」
但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他滿意。
池令野突然拽著我,推在茶室的小沙發上。
他兇狠地扯掉我的外套,襯衫紐扣直接蹦了出去。
但他沒有再進行下一步。
我很了解他,沒有我的允許,他什麼都不會做。
這一切,都只是虛張聲勢。
第4章
池令野垂著腦袋,不一會兒,我肩膀上濕了。
他帶著哭腔問我:「為什麼?到底為什麼不肯跟我相認?我……就那麼差勁嗎?」
「不是你的問題。」
我道出一部分過去。
比如,龔夢櫻的謊言。
「我以為你有未婚妻了,我當然不能來找你。」
「那現在你已經知道是誤會了,為什麼還不肯承認??」
「因為……我們懸殊太大了啊。」
「什麼懸殊?」
「你是高高在上的池總,是大集團的接班人。但我沒有家人也沒錢,我們兩個很難一起生活。」
「我們在海邊的那半年被你吃了嗎?」
池令野是真的很不甘心。
他緊扣著我的下頜,質問,
「那半年我們不是生活得很好麼?我什麼都能吃,很好養活!說什麼懸殊太大,根本就是扯淡!你沒錢,我給你啊,你沒有家人,那我算什麼?算你養的一條狗?」
他的問題屬實振聾發聵。
我回答不了。
只好摸著他的臉,像以前那樣,輕輕一吻。
「我錯了,對不起,可不可以原諒我?」
池令野呼吸一滯。
片刻后,他悶聲說:
「那好吧。」
13
茶室這一番糾纏,終歸還是無法避免。
是我主動的。
主要是我心懷愧疚,對池令野,我依然撒了謊。
我勾著他,解開他的上衣,然后是褲子紐扣。
就跟從前一樣。
他看不見,總是找錯地方。
我就來幫他脫掉那些禁錮。
池令野想我想了三年。
在他身上,我感受到一種憋壞了的瘋勁。
但我絕不喊停。
就當是彌補他,我十分配合地,讓他肆意發泄。
池令野對我的身體也了如指掌。
他雖然又兇又瘋,但每一秒都直擊要害。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
我看著窗戶上的雨跡,它們因為激烈的搖晃而形成五線譜。
我身體里那根弦,也隨之崩斷。
結束時,居然都已經天黑了。
池令野抱著我,心滿意足地問:「明天就去把結婚證補了。」
「再等等。」
「等什麼?」
「明天池屹恩邀請我去他家聚會。」
池令野蹭地坐了起來,臉色無比陰沉。
「你不會真喜歡他吧?」
「沒有,我就去找他要個簽名。」
我心虛地移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