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16
沈星瑤沒聽出來他話裡的異樣，或者說，想當然地認為面前的這個人，還是以往那個無條件順着她的謝墨珩。
“醫生說這周内必須動手術，我想盡早做，怕拖個幾天對我爸爸的身體傷害太大。”
“肝源呢？”
“姐姐不是”
沈星瑤頓住，猛地擡頭。
謝墨珩扯了下嘴角，“原來你知道，是若檸捐的肝。”
沈星瑤慌了，眼淚先滾了下來。
“我也是剛知道的，我本來想打電話問姐姐她最近身體怎麼樣，她罵了我一通，說我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墨珩哥哥，我也知道我對不起姐姐，可我沒辦法了，我爸爸在醫院等着救命呢。”
謝墨珩的心一點點冷了下去。
在他眼裡一直柔弱單純，需要保護的沈星瑤漸漸變成面目全非的樣子。
手機震動。
謝墨珩低頭，是助理發來的消息。
[謝總，太太已經出國了，具體去了哪裡，情況怎麼樣，我們查不到。]
極緻的絕望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一刻，他清楚意識到：他徹底失去了沈若檸。
他可能以後再也見不到她了。
“墨珩哥哥，你怎麼了，你這樣我很害怕。”
沈星瑤又哭了，“如果姐姐實在不願意救我爸爸，那我就讓我爸爸另外等肝源，本來就是我虧欠姐姐，不怪她的。”
她說不怪沈若檸。
可每一個字，都是怪她見死不救。
謝墨珩收起手機，笑了一聲。
“你先去醫院，我等會過去。”
沈星瑤眼睛一亮，又抽着鼻子柔柔弱弱，“墨珩哥哥，姐姐實在為難就算了，你别逼她。”
沈星瑤眼睛一亮，又抽着鼻子柔柔弱弱，“墨珩哥哥，姐姐實在為難就算了，你别逼她。”
“好。”
沈星瑤這才轉身離開。
謝墨珩留在原地，打量四周。
兒童房裡的東西，每一樣都是沈若檸精心挑選的。
她為了當好一個媽媽，準備了很久。
謝墨珩的目光停留在嬰兒背帶上，沈若檸曾經示範給他看過，這條背帶應該怎麼用。
“到時候寶寶就這樣挂在前面，就跟袋鼠媽媽似的，特别可愛是不是？”
他的目光往旁邊移。
“新生兒的衣服好小啊，就我一隻手那麼大，我都怕我稍微用一點力都會碰疼寶寶，謝墨珩，我好像有點害怕。”
“這個搖鈴可不可愛？寶寶的品味一定像我，也會喜歡我準備的東西。”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最上方一瓶瓶的許願星星上，每一顆裡面都寫着沈若檸的願望，祈禱寶寶平安。
他走了過去，取出一顆星星拆開。
[希望寶寶休息好了，記得回來找我。]
第七次流産，沈若檸崩潰的聲音落在耳邊。
“謝墨珩，我明明很努力很小心了，我就是想當一個媽媽，為什麼做不到啊？”
當初沒動搖過他分毫的言語，此刻字字泣血，在他胸口劃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眼淚砸落，清秀的字迹被暈染開來。
“對不起，是我錯了。”
“對不起。”
謝墨珩小心地将星星疊了回去，放回了瓶子裡。
他給沈母打了通電話，讓她和沈父一起去醫院。
然後，他翻出塵封了五年的資料，開車去往醫院。
如今他唯一還能做的，就是為沈若檸，讨一個遲來的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