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是因為那個宋婉！她說她身體不舒服，陸沉舟就給她包下了整層高級病房，還叫走了醫院裡所有治療腎病的專家。說什麼以防萬一。”
“那個宋婉又沒捐腎，用得着他這麼上趕着嗎？我呸！渣男賤女，惡心！”
沈清歡想笑，可不管怎麼笑都看起來苦澀。
她看向窗外，外面的陽光很好。
好到有些刺眼，沉默片刻，她看向同事：
“你能幫我辦理出院嗎？”
生命的結尾，她不想在醫院度過。
她想出去走走，再看看這個城市。
第一站，是沈清歡和陸沉舟相戀的大學。
大學四年，沈清歡和陸沉舟在湖心亭看過落日，在林蔭道上接過吻，手牽手走遍了校園裡的每個角落。
她還記得那年夏天，陸沉舟拿着冰淇淋等在女生宿舍樓下，因為冰淇淋融化而手忙腳亂的樣子。
她還記得第一次接吻。
陸沉舟從脖子紅到了耳根，卻還強撐着說自己不緊張的表情。
五年過去了，沈清歡每天都在讓自己忘掉過去。
可原來那些畫面，沒有一天從她的記憶力消失。
陸沉舟呢？他會不會記得？
走出學校，第二站，沈清歡去了她和陸沉舟租住過的出租屋。
不到三十平的小房子，滋生出了她和陸沉舟最深沉的愛。
房東阿姨認出了她，笑着招呼：
“清歡，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沉舟呢？他怎麼沒回來？這小子不是最黏你了嗎？”
“你們有孩子了嗎？多大了啊？像沉舟還是像你？”
接二連三的問題打得沈清歡措不及防。
她想說自己和陸沉舟已經離婚很多年了。
想說她們沒有孩子，陸沉舟也要和别的女人結婚了。
可話到嘴邊，沈清歡沒忍住自私了一次。
她告訴房東：
她告訴房東：
“阿舟工作忙，這兩天沒空，以後會來的。”
“我們有孩子了，五歲，是個女孩兒，叫甜甜。”
“長得像沉舟，雙眼皮、丹鳳眼，皮膚很白，見了誰都喜歡笑。”
沈清歡一字一句的描述着，越描述，眼眶就越酸。
她其實沒有說謊。
如果陸沉舟沒有生病，他們的孩子……應該五歲了。
她會很聰明，因為陸沉舟就聰明。
她會很愛笑，因為陸沉舟總說，沈清歡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
她會有一個很愛很愛她的爸爸，一個很幸很幸福的家。
回憶到這裡，沈清歡突然覺得好冷，伸手抱了抱自己。
起風了。
第三站，沈清歡不知道去哪兒。
路過一家私人醫院的時候，停下了腳步。
二十歲，沈清歡的父母在車禍中雙雙去世。
爺爺偏心，看不起她是一個女孩，帶走了沈清歡父母留下的所有遺産。
沈清歡連買墓地的錢都沒有。
最絕望的時候，她甚至想過去賣。
真的。
她都已經走到了會所門口了。
可是陸沉舟攔住她，把她死死護在懷裡。
他說：
“歡歡，有我呢，我會幫你的。”
“有我在，你什麼都不用怕。”
他借遍了周圍所有能借的錢，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