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火熱的氣息迅速蔓延，燒得一旁站着的沈清歡險些暈倒。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交纏的兩人，心髒一陣陣灌進冷風。
原來就算要死了，心還是會痛的啊。
不知過了多久，陸沉舟才松開宋婉，拇指輕揉着宋婉微腫的唇瓣，嗓音低沉：
“還愣着幹什麼？沒看到我和婉婉要忙嗎？别墅外有超市，去給我和婉婉買點必需品。”
明明是盛夏八月，沈清歡卻覺得自己渾身冷得吓人，她捏緊了衣角，聲音艱澀：
“我不懂這個，你們找别人吧。”
她确實不懂，和陸沉舟在一起八年，他從不舍得讓沈清歡買這個。
他知道沈清歡臉皮薄，知道她會害羞，所以就算忍得再辛苦，他也從不舍得讓沈清歡為難。
可現在，陸沉舟卻要沈清歡給他和别的女人買安全用品。
眼前一陣陣發黑，沈清歡幾乎是咬破了舌頭才沒讓自己的情緒崩潰。
宋婉捂着嘴，一臉錯愕：
“沈小姐怎麼會不懂，她不是為了錢什麼都幹的嗎？”
說完，她又狀似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頭，對着沈清歡歉意道：
“沈小姐，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我出于好奇調查了一下你，發現你經常半夜三點出入各種酒店，所以……也可能是我誤會了吧，你千萬别放在心上。”
她眨着眼，滿臉無辜。
沈清歡怔住，立刻想到了自己半夜做過跑腿，張口想要解釋。
但比她更快的，是陸沉舟甩出來的一巴掌。
“啪！”
陸沉舟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手掌微微顫抖，像是用盡了男人全身的力氣。
“沈清歡，你怎麼這麼賤啊！”
臉頰迅速腫起了明顯的巴掌印，沈清歡愣愣地擡頭，不敢相信陸沉舟竟然會為了宋婉的一句話打她。
明明從前，他連她掉了根頭發，都要心疼的不得了。
那一瞬間，她好像整個人都被冰水從頭澆了個遍。
“陸沉舟，我沒有。”
沈清歡開口，聲音顫抖的不像話。
沈清歡開口，聲音顫抖的不像話。
她以為，隻要自己解釋了，陸沉舟就可以不生氣。
“我去酒店，是因為我沒錢，我在打……”
“我不管你在幹什麼。”
陸沉舟打斷她，從錢包裡抽出一疊厚厚的鈔票，對着沈清歡從頭灑下，逼她下跪。
“你不就是要錢嗎？我給你就是了！”
“拿了錢，你就給我跪在這裡，我要你親耳聽着我和婉婉恩愛。你要是敢起來一步，我立刻就讓人把你早死的爸媽挖出來。”
說完，他将宋婉橫抱起，大步走上了二樓。
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緊接着就是男人情動時的粗喘，和女人甜膩的尖叫。
沈清歡面如死灰地跪在地上。
眼前鮮豔的鈔票，混着樓上男女的情動，像是一曲來自地獄的音樂，讓她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鮮血在地上蜿蜒成花，沈清歡想到了抽屜裡放不下的病曆，想到了盒子裡厚厚的透析結賬單。
最早的一次是在五年前，她把腎捐給陸沉舟的第七周。
配型結果出來後，醫生就警告沈清歡，她的基因篩查有缺陷，捐腎會有很大的風險。
沈清歡很害怕，可是害怕不能讓陸沉舟好起來。
術後不久，她就查出了腎炎，再後來就是腎衰竭，一周三次的透析。
為了攢錢治病，一天打三份工的時候，沈清歡沒有後悔。
血管頻繁穿刺滲血，腫成饅頭的時候，沈清歡沒有後悔。
銀行卡被凍結，被醫生宣告死期的時候，沈清歡也沒有後悔。
但現在，聽着陸沉舟和宋婉恩愛的聲音，沈清歡後悔了。
她想，憑什麼啊？
憑什麼陸沉舟要這麼對她？
明明……
沈清歡咬着嘴唇，彷佛又回到了那年醫院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