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前期的争鬥,諸位皇子還要點臉面,最多是你參我結黨營私圖謀不軌,我參你贖買花魁奢靡無度。】
【但随着慶帝身體每況愈下後,這争鬥立刻簡單粗暴起來了,就差擺明面上了。陷害、巫蠱、投毒、刺殺至于實在殺不了的,那就剁根手指,打折條腿。畢竟,“體有損,怎堪為帝?”】
【什麼,你說這樣會影響名聲?不好意思,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當年還是梁王的聖上不也把親兄弟們跟串冰糖葫蘆一樣,用杆長槍釘在了洛陽城門樓子上了。你擱兒現在去摸摸洛陽北城樓西側最上頭的那塊磚,還能摸到眼兒呢。怎麼着才過幾十年,就不興宰幾個兄弟上位了?】
【前人的成功經驗都擱這兒擺着呢,這都能忍住不試試,那還是人嗎?】
【因此,皇室直接開啟了大逃殺模式。】
【也得虧慶帝年輕的時候夜夜在後宮裡辛勤耕耘,逛禦花園都不忘幸個宮女,兒女加起來有三四十個,死傷了三茬,還有不少漏網之魚,而遠離朝堂紛争的順天帝就是其中之一。】
被當着全天下的面揭了老底的慶帝,一張驢臉拉的老長。
皇帝将竹編椅的把手敲得乓乓響,咬牙切齒,“那些小兔崽子,居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造反?!”
真是欺天了!!!
還有膽子揣着雞毛當令箭,學他?
他們也配!
慶帝将拳頭握得嘎嘣響,當年他面臨的局面是太子大哥忌憚自己就藩後,手中善戰精兵未全部散盡,怕自己打入帝都奪位。
大哥便趁着父皇病重時,聯合五弟、八弟九弟用矯诏召他回京,以藩王不能擅離封地的理由給他定罪。
若不是領精兵駐紮在洛陽城外的心腹将領察覺到不對,裡應外合劫了法場。
自己就要被腰斬于市,成兩節了。
他這是被逼得沒有退路,無诏入京,太子不容,不得不反。
至于将血親釘城樓上,确實不妥,那也是因為被至親算計怒從心頭起,沖動做下的。
太子先不仁,他才不義。
跟這群孽子放着太平安穩日子不過,偏要鬥得你死我活差太遠了!
慶帝深吸了一口氣,下令,“去!趕緊把那群孽子,給朕請過來!”
那“請”字,幾乎是從牙縫裡逼出來的。
若不是奪嫡之事尚未發生,皇帝絕不會給他們留半分面子,定會讓禁軍将這群自作聰明的蠢貨拖過來。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微微眯眼,招手又叫來位内侍。
“順便把諸位公主也都請過來吧!”
“順便把諸位公主也都請過來吧!”
南三所。
前來傳喚皇子的太監垂手站立在一旁,笑眯眯地道,“陛下有旨,還請諸位皇子,随老奴去宣室殿面聖。”
其他皇子暫且不論,五皇子臉色蒼白如紙。
他緊抿着唇,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
因為他心裡清楚。
自己性子和善,不喜争鬥,對權勢無甚興趣。
但同母的兄弟卻喜好奢靡享樂,未滿十歲就與母妃殿裡的宮女攪和起來,平日也最為羨妒二皇子與三皇子母族顯赫,盛寵不衰。
若是能有機會争那九五至尊的位置,他絕不可能錯過。
到時攪和進奪嫡權鬥裡,無論是憑他那粗淺的心機手段,還是聊勝于無的出身背景,在那群老狐狸眼裡根本不夠看。
奪嫡失敗
豈不是會牽連母妃和自己!
到時候就算他離京就蕃,妄圖抽身。
在外人看來兄弟本為一體,又怎麼可能漏清算他?
五皇子背脊上冒出的冷汗,打濕了衣襟,望着不遠處的宣室殿,步履愈發沉重。
衆人的心思千回百轉。
而天幕并沒有停頓,而是繼續講述下去。
【提起順天帝,首當其沖的最大争議就是他做出的最傑出的貢獻,究竟是什麼?因為他在位的這些年裡,所做的貢獻多到足以占據上下五千年曆史的半壁江山,因此史學界争得不可開交。】
【但關于靖朝初興的時間節點,卻沒什麼争議,曆史學家們普遍認為靖元三十三年至三十四年,洛陽權鬥最駭人的那段時期,正是蟄伏在雲州的順天帝敦促當地工農業技術更新疊代的重要階段。他推行的代田法,設計出的曲轅犁,以及在開創性地使用人畜糞便堆肥。】
【對,你沒聽錯,當洛陽城中皇子皇孫即将打出狗腦子的時候,我們功過三皇五帝光耀千古的順天聖皇帝,正坐在田埂上玩屎。】
天幕收斂了語氣中的戲谑,旋即鄭重地道。
【盡管當時雲州的州縣官吏世家大族,都一緻認為喜歡跟老農攀談,還帶人挨家挨戶收大糞的順天帝他腦子有問題。】
【但能翻閱千古曆史的我們,卻能清晰的知曉——這究竟是多麼偉大的決策,多麼驚世駭俗的創造。代田法、曲轅犁的出現,糞肥的運用,讓雲州這片貧瘠荒蕪的土地糧食增長了一倍有餘!】
天幕雲淡風輕的聲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