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霍長策見她眼巴巴地望着那些錦盒,轉頭對姜若璃道:“你素來不愛這些,既然清禾喜歡,不如讓給她。”
姜若璃指尖發冷。
又是這樣。
這些年,顧清禾打着“喜歡”的名義,拿走了她多少東西?她的首飾、她的字畫、甚至她母親留給她的玉佩……
而霍長策永遠隻會說——讓給她。
“不讓。”姜若璃擡眸,一字一句道。
顧清禾眼眶一紅,泫然欲泣。
霍長策眉頭緊鎖,語氣不耐:“清禾身子弱,性子又柔順,你何必與她計較?”
姜若璃冷笑:“她身子弱,所以搶别人的東西就理所應當?”
霍長策被她一噎,沉默片刻,終是退了一步:“你若實在不願,便提個條件,隻要讓出這些,我應你。”
姜若璃看着他,忽然覺得可笑。
為了顧清禾,他竟願意與她談條件?
她緩緩從袖中取出那份和離書,遞到他面前:“好啊,将軍簽個字,這些東西,你全都可以拿去給她。”
霍長策看也未看,直接提筆落款。
顧清禾破涕為笑,歡歡喜喜地讓人将錦盒全部搬走。霍長策亦轉身欲随她離開。
“霍長策。”姜若璃忽然叫住他。
他回頭,神色淡漠:“還有事?”
她握緊和離書,本想問,所以,你是同意和離了?
可那些翻湧的酸澀突然堵住了喉嚨,最終隻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沒什麼。”
他顯然以為方才她是要用田莊鋪子交換,隻淡淡道:“既已應你,便不會反悔。”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姜若璃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緩緩攥緊了手中的和離書。
十五日後,她終于可以……自由了。
姜若璃回到院子後,便開始整理賬冊。
她将府中所有的賬簿、庫房鑰匙、田莊地契一一清點,摞成厚厚一疊,直到指尖發麻才停手。丫鬟紅袖在一旁看得心疼:“夫人,您真要全交出去?”
姜若璃垂眸,指尖輕輕撫過賬冊上的墨迹,淡淡道:“既然要走了,這些便不該再留。”
姜若璃垂眸,指尖輕輕撫過賬冊上的墨迹,淡淡道:“既然要走了,這些便不該再留。”
翌日清晨,霍長策剛回府,便見姜若璃站在書房外,身旁擺着幾大箱賬冊。
他皺眉:“你這是做什麼?”
姜若璃神色平靜:“府中中饋,今日起交還将軍。”
霍長策眸光一沉,還未開口,顧清禾便從廊下快步走來,柔聲道:“姐姐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不管家了?”
她眼珠一轉,忽然挽住霍長策的手臂,嬌聲道:“長策,既然姐姐累了,不如……讓我試試?”
霍長策看了她一眼,竟點頭應了:“好。”
自那日起,顧清禾便徹底接手了将軍府的中饋,不僅揮霍無度,還以管家的名義,開始對姜若璃處處刁難。
先是克扣她們院子的月銀,說是“府裡用度緊張”;接着又以次充好,送來的綢緞發黴,瓷器碎裂;最後甚至一日三餐都有一頓沒一頓的開始送。
紅袖氣得眼眶發紅:“夫人!她分明是故意的!”
姜若璃卻隻是取出自己的私房銀子,淡淡道:“去買些吃的回來。”
紅袖跺腳:“您就這麼忍了?”
姜若璃隻是望向窗外紛飛的雪,輕聲道:“很快,我便自由了。”
可顧清禾并不打算放過她。
三日後,顧清禾“病”了,偌大一個将軍府,竟連買人參的銀子都湊不出。
霍長策冷冷闖進姜若璃的院子,厲聲質問:“這些年你是怎麼管的家?賬上竟連這點銀子都沒有!”
姜若璃早有預料,取出提前備好的賬冊,平靜道:“賬本交出去時,府中盈餘三千兩。錢去了哪兒,将軍該問顧姑娘,而不是我。”
霍長策翻開賬冊,眉頭越皺越緊。
顧清禾臉色微變,立刻捂着心口咳嗽起來,淚眼婆娑道:“我、我隻是添置了些首飾……怎麼可能花光?姐姐交賬時就說銀錢緊張,這些日子我為了打點府中上下,勞心傷神,這才病倒……誰知姐姐竟全推到我身上……”
霍長策見她落淚,神色立刻軟了下來,轉頭斥責姜若璃:“你持家無方,還把爛攤子丢給清禾,害她病成這樣?”
姜若璃心口一刺,還未開口,紅袖已忍不住跪下:“将軍明鑒!夫人這些年為府中耗盡心血,發着高燒還去鋪子裡查賬,大雪天物資緊缺,她自己受凍也要先分給大家,将軍的應酬禮數,也是她提前幾個月準備……夫人從沒有對不起府裡的任何人!”
霍長策愣住了,目光複雜地看向姜若璃。
顧清禾見狀,立刻扶額呻吟:“長策……我頭暈……”
霍長策連忙攬住她,對姜若璃道:“清禾身子弱,不适合管家。這些事……還是交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