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看着上面的图,还幻想着她和盛为谦的洞房花烛夜。
可现在,她只有平静。
“好,”她敷衍道。
坦白讲,这***里的姿势,还不如北冥渊教给她的多。
许是她表现得太过淡定,没有即将嫁为人妇的娇羞,虞氏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的叮嘱:“娇娘,你别不上心啊,这御夫之术要是学好了,陆书婵这个狐狸精就争不过你。”
陆阿娇一怔,“娘亲为何这么说?”看她一副完全不开窍的样子,虞氏戳了戳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没心没肺!都怪我和你爹爹把你养得太好了!”陆阿娇自幼患有心疾,受不了惊吓,怕她出意外,她常常把她拘在屋中学习规矩,不像别人家的孩子拉帮结派的到处玩闹。
陆阿娇倒是平安的长大,可性子一***一日沉闷无趣,尤其不善言辞,虽懂人情世故,但不会灵窍变通,凡事按部就班,规规矩矩的。
这不,虞氏让她跟陆书婵争宠,她还一脸茫然的问什么意思。
虞氏耐心的跟她分析,“太子只见了陆书婵几面,就把千年龙吟花给了她,可见她对太子心中的份量,你现在不使把劲勾住太子,等将来哪天,她也进了东宫,你哭都没地方哭去!”没地方哭就没地方哭吧。
陆阿娇平静的想,真到了那天,盛为谦会比她哭得还惨。
上天既然让她有了预知梦的能力,她不可能用来争宠。
哪怕没有男人疼爱,只要找到了哥哥,与侯府分家,赶在北冥渊起兵造反之前,举家和哥哥去往西北。
一扇窗被风开,一角春色顽皮的跃了进来。
望着这一角春色,陆阿娇希望自己往后的人生如这雨后的大地一般,春野浮绿,万物新生。
……大雍二十五年,三月十五,春。
太子大婚。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东宫内外已是张灯结彩,朱红的绸缎从宫门一直铺到正殿。
忠勇侯府内同样遍布红绸锦瑟,宾客云集,好不热闹。
在一片贺喜声中,陆阿娇身着凤冠霞帔,手持刻着百年好合的喜扇,将手放在了盛为谦的大掌之上,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向辂车。
曾经,至少在预见未来之前,她日夜盼着这场婚礼的,她也曾在午夜梦回时幻想盛为谦骑着骏马迎娶她的场景。
她憧憬,她激动,她窃喜。
却从未想过,她会如此平静。
盛为谦一直都知道陆阿娇的手很白很美,杏仁般的指甲带着一点点粉,像精美的瓷器一般。
但他没想到,陆阿娇的手会如此软,当她的手搭在他大掌的那一刻。
他的心莫名得慢了半拍,竟有些紧张,抬眼瞥向她,却发现团扇后的她神色平静无波,宛如一潭死水。
她不是一直都想嫁给他吗?她为何是这般反应?盛为谦剑眉几不可查的一皱,不知为何看到她反常的反应,他内心突然有些慌。
“太子殿下?”和泰见他发愣,小声提醒了下,“该放手了。”
盛为谦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牵着陆阿娇来到了辂车前。
他强行压下心底那抹不安,面色如常的松开陆阿娇的手,转身骑上马。
无论怎么样,陆阿娇今天都嫁给了他,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他慌什么?唢呐一声响,仪仗缓缓启动,浩浩荡荡的,宛如一条流动红绸,穿梭在繁华的街道。
这一路上,树上挂满了红绸,百姓夹道欢呼,侍女沿途抛洒着花瓣,幼童追逐跟司仪讨要喜糖赏钱。
辂车像是一个巨大的屏障,隔绝了外头的喜乐。
陆阿娇坐在辂车上,紧张的抚上手腕上的七宝镯,等待着李鹜快些抢亲。
一刻过去了……两刻过去了……三刻过去了……路程已走了大半,李鹜为何还不来?难道他不抢亲了?亦或是她猜错了,根本就没有抢亲的这一茬?如果她猜错了,那岂不是意味着她要乖乖嫁给盛为谦,从一个无忧无忧的贵女变成一个深闺怨妇。
待到北冥渊弑父篡位,她就要被囚禁在养心受北冥渊那个疯子日夜折磨!她低贱到连在床事上喊疼的资格都没有。
是生,是死,皆在他一念间。
不!她不要!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外头突然响起巨大的一声“嘭”像是什么重物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辂车猛然停住,她的脑袋因为惯性撞在了车门上,疼得七荤八素,人群爆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快跑!瞭望塔塌了!”“救命啊!”陆阿娇一怔,忍着头痛艰难的爬起来,扶了热扶头上的凤冠,掀开车帘往外一探。
只见三层多高的瞭望塔不知何故坍塌了,而它坍塌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是迎亲仪仗。
那些礼官护卫纷纷躲避,方才整齐划一的仪仗瞬间七零八散。
陆阿娇心惊肉跳的看着距离她一丈之外的瞭望塔残骸,差一点。
她就要被瞭望塔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