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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陆青棠果然又来了,依旧带了一盘糕点。

她小心翼翼问:“相爷,你要不要尝一块?”温寻鹤想了想,道:“我不喜甜食。”

“这个不甜的,你应该会喜欢。”

陆青棠声音渐弱。

温寻鹤瞧着那盘平平无奇的酥饼,拿起一个送到唇边,有一股淡淡的茶叶清香。

轻咬一口,确实不甜。

陆青棠很高兴,两眼弯弯同他对视,期待道:“好吃吗?”似乎格外希望得到嘉奖,温寻鹤轻轻点头,“尚可。”

陆青棠脸微红,厚着脸皮求了膳房的婆子好久,又送了亲手缝制的驱蚊香囊,才换来一个能让她借厨具做道糕点的机会。

虽然只吃了一个,但能得到温寻鹤的评价,已是极大的成功。

今日温寻鹤没看书,在书案前提笔写东西,陆青棠看不见他的字迹,看手上行云流水的动作想象得出是好看的。

前两日干坐着太无聊,陆青棠今日学聪明了,她也带了书打发时间。

写完信交给墨桐,温寻鹤转身,陆青棠捧着本书看得入迷,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有时还无声叹息摇摇头。

什么书好看到忘记了时间?以往这个时候她该走了。

无声无息走到她身后,目光落在女子手里的书上,原来是话本,看几行便可以推测出故事大概,说的是狐狸幻成人形后同书生在一起,陆青棠正看到道士拆散这对夫妻。

原来是这种无聊的故事。

陆青棠察觉到身后有人,转头一看羞红了脸,站起身把书藏在背后,像课堂上被先生发现开小差的学生。

她长睫轻垂,结结巴巴道:“相,相爷,时候不早,我不打扰了。”

温寻鹤发现她的脸和脖子泛着一层薄红,耳朵也是红的,陆青棠好像是很容易脸红的女子。

被撞见在他房里换衣服也好,那日正式见面收礼也好,她都会飞快低头掩饰自己脸红。

次日,儿时旧友邀他去茶楼一叙,雅间的窗子靠近街面,底下的贩夫走卒们引车卖浆,各类吆喝声此起彼伏传来,好不热闹。

梁轲坐姿懒散,往嘴里丢了两颗花生米,“难得休沐,前些日子下帖请你踏青,你怎不来?”温寻鹤慢条斯理倒茶,“你明知我不爱热闹。”

“偶尔一回怕什么,都是熟人,端慧郡主以为你要来,等了许久才失魂落魄走了。”

看对面人淡然置之,梁轲道:“郡主对你一片赤诚,你不动心?”温寻鹤抬眼看他,一对眼珠平静如水,不回答就已经是回答。

梁轲十分震惊,“难不成你真要一辈子不娶妻?你三弟的屋里妾室成群,你二弟也……”猛然想起温元景已不在人世,他顿时闭嘴,好在温寻鹤没有生气,端起茶杯安然如故。

梁轲继续道:“你可有见到你那弟媳?人人都说她天煞孤星,克死了父母,又克死了夫君。”

温寻鹤不知道陆青棠家中之事,微微皱眉,原来她是孤女?“秦夫人年岁渐长,你又身在高位,还是多加提防那女子。”

“此话怎讲?”梁轲道:“想来你应该是不清楚,你那弟媳不是个安分的女子,她为了嫁入温府,不惜自毁名节,***勾了元景进她屋里……”温寻鹤不满地皱眉,出声打断:“你看见了?”梁轲笑道:“那倒没有,不过人人都知道,以温府的门第,一介农家孤女怎么够得着?秦夫人也是没办法,为了元景的名声才下了聘,把人娶进门。”

温寻鹤想起陆青棠,她虽长相妩媚,但目前为止是个安分的人,至少并不像梁轲口中说的那样放浪形骸。

梁轲啧啧摇头,“此女名声极坏,在村里就不大安分,还曾因勾人丈夫,几个农妇拿扫帚要赶她走呢。”

温寻鹤眸色微沉,语气也很沉:“不可以谣传谣,随意污人名声。”

梁轲知他一向正经,不喜欢听这些,忙换了语气道:“我也就是听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若她哪天真的做出有损温府名声的事,只恐影响到你。”

下了茶楼回府,远远见两个女子面有怒色,指着一处骂。

“真是狐媚子,不好好守寡,三天两头勾自家小叔,不害臊!”“你低声些,三少爷昨个儿梦里都在喊她名字呢,青棠青棠的,只怕是喜欢得紧,还说我的腰不及她腰软。”

“夫人不让她外出,竟把主意打到温府里,她最近常往此君院去。”

女子压低了声音:“竟连相爷的主意也敢打。”

另一女子嫌恶道:“想攀高枝想疯了,待夫人回来,我定要揭露她这狐狸精!”这段对话清清楚楚落进温寻鹤耳朵里,他踏进院子,竹林旁的石桌前坐着一道窈窕身影。

陆青棠提着食盒福身,笑起来恰如诗上说的:层波潋滟远山横,一笑一倾城。

她唤道:“相爷。”

温寻鹤俊秀的面容生出几分冷硬,语气也像雪一样冷:“男女授受不亲,你毕竟是元景之妻,日后注意分寸,无事不要踏进此君院。”

柔美的身子僵住,温寻鹤第一次同她说这么多,居然是这些***的话语……陆青棠美目不解,转念一想,她连日来扰人清净,确实不妥,怨不得他生气,说不定相爷已经忍了许久了。

她愧疚道:“青棠知晓了。”

把食盒交给墨梧,正欲离开,又听温寻鹤开口:“你既为人妇,就要同男子保持距离,不要做出有辱温府名声之事。”

听到这里,陆青棠瞬间明白他话里的意味,难不成是相爷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也觉得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陆青棠眼眶通红,小脸苍白无力,几欲解释,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

他既先入为主信了那些流言,又怎么会信她?陆青棠默默离开,温寻鹤回到屋里立即吩咐道:“换套新的茶具过来。”

换完茶具他指节叩在桌上,凌厉质问:“我今日不在,你也放人进来?”墨桐立刻跪下,“属下有说您外出办事,她说她在外头等也一样,不好赶人……”再者说,前几日相爷默许人家进门,他会放行实在不算奇怪……温寻鹤脸色蕴含怒气,“下去领罚,以后没我允许,不准她踏进院中半步。”

墨桐不知其中缘由,只点头说是,不敢多言。

墨梧讪讪道:“相爷,那这盒糕点……”温寻鹤看都不愿多看一眼,想起今日所闻,又想起陆青棠含泪的模样,烦躁摆手,“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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