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店員一愣，隨即哀求：「真的只是臟了一點而已，您大人大量放我一馬吧，我失業很久才找到這份工作，真的不想……」

男人抬手打斷他，優雅地朝另一位店員示意：「叫你們的店長來吧。」

男人身型修長，舉手投足都風度翩翩，一張臉也足夠英俊。

他嘴角的笑容溫和如故，可他的眼神是陰的，靜的，冷的。

我突然喘不過氣來，一陣強烈的純生理性的噁心讓我口中冒出酸水，整個人都開始發抖。

我蛋糕也沒買，趁著樓下亂哄哄的，跑出了蛋糕店。

接觸到外面清涼的空氣，胃才舒服了許多。

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設，回到家時我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

正好之前點的外賣到了，我像往常一樣擺好餐盒，洗好水果。等林岳回來一起吃飯。

手機突然響了，是我媽的電話。

「楠楠，吃飯了嗎？」我媽那邊的背景音很嘈雜，顯然是在農貿市場里。

她忙到現在還沒收攤。

「還沒，馬上就吃了。媽，你怎麼還沒收攤啊？都這麼晚了。」

「吃蛋糕了嗎？我微信給你轉的錢，你怎麼不收？是不是嫌少了？」

「我有錢。你的錢你留著自己花嘛。」

「那你買蛋糕了嗎？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把錢收了，自己去買點好吃的。」我媽不依不饒想讓我收錢。

大門外面傳來響動，應該是林岳回來了。

「好啦我知道了。媽，我有急事，先不跟你說了。」我趕緊掛了電話。

掛完電話，我剛轉過身，大門打開了。

林岳拎著蛋糕店的袋子，站在玄關處換鞋。

他的鞋子干干凈凈，白得耀眼。

見我扭頭看他，林岳對我露出笑容：「我回來啦，給你帶好吃的餅干了。一會兒嘗嘗喜不喜歡？」

林岳語氣輕松愉快，眼神也很溫柔。

跟剛才在蛋糕店時判若兩人。

我笑著走過去接過林岳手里的袋子：「哎呀，買了這麼多餅干和飲料呀？」

「知道你喜歡嘛。」林岳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我為了買這個餅干，被蛋糕店的店員罵了一頓。」

「啊，怎麼回事？」

「那個店員踩了我的鞋子不道歉，還胡攪蠻纏，說我故意擋他的路。」

「後來呢？你沒說他兩句？」

「跟這種人有什麼好說的？完全不講理。碰見了只能自認倒霉，總不能找店長開了他，讓他失業吧？」

「還好鞋子是你買大衣送的贈品。不是什麼稀有的限量版。好了，不生氣了啊。」我抱了抱林岳，表示同情和安慰。

林岳順勢捏捏我的胳膊，捏完突然眼神一閃：「寶寶，你好像又長胖了。」

我很郁悶：「我知道。新買的褲子又緊了不少。不行，我要減肥了，今天不吃晚飯了。」

減肥也不能不吃飯啊，饑一頓飽一頓的，更容易反彈。」林岳表示不認同。

「這麼說也對。」我慢吞吞地摸摸自己肚子上的贅肉，「天天胡吃海喝的，突然斷食，我擔心腸胃會受不了。」

「嗯，慢慢來，操之過急容易出問題。」林岳把我推到餐桌前坐下，「比起美觀，健康才是第一位的。」

吃完飯，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可能是吃得太飽，血糖太高了犯困，看著看著，我竟然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電視還在放著，林岳不見了。

看見三樓書房亮著燈，我倒了杯牛奶，輕輕朝三樓走去。

第3章

書房的門虛掩著，里面傳來林岳說話的聲音。

「有什麼好見的？都說了只是玩玩。搞不好過幾個月就分手了。」

聽起來是在跟人打電話。

不知道對面說了什麼，林岳更不耐煩了：

「什麼玩弄感情？你情我愿的事，怎麼就扯到道德敗壞了？我的事你們少管，我自己心里有數。你要實在閑得無聊，就跟我爸出去玩玩，別天天盯著我罵。」

林岳的聲音充滿戾氣。

我心中一沉。

跟林岳認識大半年了，他幾乎沒在我面前提到過他的父母。

沒想到他跟父母關系這麼差。

我趕快轉身離開，手肘卻不小心碰到了墻邊的花架。

架子上的玻璃花瓶摔了下來，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誰？」林岳快步從書房走了出來。

「對不起，我想給你送杯牛奶，沒想到碰倒了花架。」我愧疚地看著他。

林岳的臉色，是我從未見過的陰沉。

他盯著我看，看得我不知所措。等到我的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時，他又笑了起來：

「怎麼還哭鼻子了？好啦，不哭了，你站遠一點，小心玻璃扎到了腳。

林岳溫柔地拉著我走遠一點，自己蹲在地上處理花瓶。

燈光從他的頭頂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鼻子顯得又尖又長，有一種詭異的恐怖。

我突然打了個寒顫。

3

晚上我睡得很不好，胸口悶悶的，總感覺呼吸困難，渾身發冷。

第二天早上起床時，我腳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開車送我去醫院的路上，林岳一直在自責：「都怪我不好，昨晚看電視時，不該讓你在沙發上睡著的。害得你……」

我笑著打斷他：「跟你沒關系啦，怪我自己沒注意。」

其實沙發上有條薄毯子的，但是，林岳沒有給我蓋。

到了醫院，又是抽血又是拍胸片，林岳一直陪著我跑上跑下，特別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