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很少發脾氣。
不管我怎麼罵他,和他耍脾氣,他都不會生氣。
我想和他道歉,告訴他,我不是故意想打他臉的。
坐在堂屋等了他一夜,他都沒回來。
天亮了,村民陸續都去上工了。
沈頌川依然沒有蹤影。
我出門去找他,才知他也沒去地里。
一夜沒睡,我只覺得渾身沒力氣,雙腿不自覺發軟。
沒注意到腳下的一塊石頭,險些被絆跌倒。
一只有力的手將我扶住了。
我抬頭,看見周近山那張冷峻的臉。
下意識要和他拉開距離。
腿軟了一下,倒在了周近山身上。
「好你個林知禾!竟然背著沈知青和這個地主崽搞破鞋!」
周素蘭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指著我便嚷了起來。
她聲音大,周圍人的視線都被她吸引了過來。
我站穩了身子,朝著周素蘭的臉狠狠扇了過去。
她被我打偏了頭:「你竟然敢打我?」
周素蘭比我矮半個頭,我冷著臉俯視她。
「打的就是你這張胡說八道的嘴!」
她氣得聲音都變了調:「我胡說八道?你林知禾不要臉,當眾和這個地主崽摟在一起,還不允許我說?」
我冷笑:「我被絆了,周大哥扶了我一把,在你眼里就是摟摟抱抱了?」
我掀起褲腳,讓眾人看清楚腳腕上的紅痕。
周素蘭咬著牙,繼續道:「你天天穿個裙子到田里勾引男人,誰知道你是不是用的苦肉計?」
她有心找茬,我也沒有必要再和她繼續廢話。
伸手在她右臉也抽了一巴掌。
周素蘭看著我的眼神似是能殺👤。
張牙舞爪就朝著我撲來過來。
她將指甲養得又長又尖。
被碰到肯定會留下痕跡。
她故意朝著我的臉下手,我不想毀容,只能用手臂護著臉。
周近山將我擋在身后,讓我先走。
周素蘭碰不到我,氣得破口大罵:「賤人!地主崽這麼護著你,還說你們沒搞破鞋!你這種狐貍精,就應該去浸豬籠!」
我也不想再和周素蘭繼續糾纏,轉頭往回走。
周素蘭趁周近山不注意,朝著我沖了過來。
一把將我推到河里。
我不會游泳。
嗆了水,身體慢慢下沉。
失去意識前,我看見兩條黑影朝著我游來。
12.
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
電風扇吱呀作響,我躺在床上,衣服也換成干爽的。
我驚恐地掀開衣服,腦子空白一片。
連小衣服都換了。
抬頭,正對上沈頌川的眼神對上。
「你幫我換的?」
他耳朵通紅,眼睛不敢看我。
我拿枕頭往他身上扔:「沈頌川,你還要不要臉了?」
他接過枕頭,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我什麼都沒看見。而且,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就白一點……」
我漲得滿臉通紅,沖過去捂住他的嘴:「你閉嘴!」
掌心溫軟的觸感讓我又收回了手。
我將頭埋在被子里,不想再看他:「沈頌川,你滾出去啊!死流氓!」
他不僅不走,反將我臉上的被子揭開。
「不逗你了,不是我換的。」
我頓時放下了心:「真的?」
他垮下來臉:「假的。」
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沈頌川!你不要臉!」
他捏著我的臉:「需要我再重復一下我們的關系嗎?夫妻要做什麼你知道嗎?」
什麼夫妻關系。
他都要當大隊長的乘龍快婿了,還想用夫妻關系來糊弄我。
想到這,我又氣上了頭,往他身上踢。
沈頌川抓住我腳腕。
溫熱的,帶著薄繭的觸感讓我覺得有些癢。
第4章
想要將腿縮回來,卻被他握得更緊了。
「林知禾,我是你丈夫,幫你換衣服理所當然,就算更過分也沒關系。」
他眼神炙熱,聲音暗啞,無端叫人感覺到危險。
我緊緊抱著被子,防備地看著他:「沈頌川,我警告你,別亂來!」
他俯身朝我靠近:「什麼叫亂來?」
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我的臉,幫我拭去眼淚。
他半個身子都壓在我身上。
我皺眉:「什麼東西硌著我?」
13.
沈頌川咬牙切齒站起身,罵了句臟話。
「老實躺著別動。」
趁他出去,我才發現,房間里多了一架電風扇。
是沈頌川買的。
只有市里的百貨商店有賣。
就這還要二百多塊。
村里人不吃不喝一年也掙不到二百。
更不要說,電風扇的票有多難弄。
風扇習習涼風吹散了夏夜的燥熱。
沈頌川端著雞湯,敲了敲門:「發什麼呆呢?」
我心情復雜地看著他:「你昨晚沒回來,是為了去電風扇嗎?」
他說話一如既往難聽:「大小姐身嬌體弱,熱昏了就是我不對了。」
我看著他,心里酸酸脹脹的。
他將湯送到我手邊。
雞湯一直被溫在鍋上,上頭油被撇干凈了。
「愣著干嘛?快喝,別回頭又打架打不過別人。」
我接過碗,小口小口喝著。
有些別扭看他:「你不生我氣了?」
他伸手摸了摸被我打到的臉,冷哼一聲:「生。」
我將碗送到他面前,露出一個討好的笑。
沈頌川挑眉:「用我的東西討好我?林知禾真有你的。」
我小聲嘟囔:「本來該生氣的是我。」
他瞥了我一眼:「打了我,你還氣上了?」
「那還不是怪你?」我越說越理直氣壯:「你都找了下家,還想……想和我睡覺。」
后面幾個字幾不可聞。
沈頌川卻皺起眉:「我找什麼下家了?林知禾少誣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