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卯时三刻,苏晚在系统提示音中揉开眼。
“检测到高风险事件:太子邀约。
建议宿主保持摆烂状态,拒绝过度投入。
“她扯过锦被蒙住头,却又在半刻钟后掀开——倒不是怕太子,而是好奇这局能有多离谱。
相府门廊下,小太监捧着鎏金托盘候了半日,见苏晚晃着银步摇出来,忙欠身:“苏小姐,太子殿下说***的梧桐叶比昨日更黄了。”
他袖中龙涎香散得漫,苏晚嗅着那熟悉的味道,想起昨夜柳氏袖口的异香,指尖在袖中轻轻蜷起。
***的鎏金琴台在晨雾里泛着冷光,太子赵珩立在台前,玄色锦袍沾着露气,见苏晚来,眼尾先弯了:“晚晚可算来了,昨日听陈师傅说你琴艺惊才,本殿特意命人寻了块千年桐木......”他伸手要扶苏晚,苏晚却后退半步,鞋底在青石板上擦出轻响。
“太子殿下的龙涎香,比相府西院的浓。”
她盯着赵珩腰间的香囊,“昨日柳姨娘也用了同款。”
赵珩的手顿在半空,眼睫颤了颤,笑得更温和:“晚晚倒是细心。”
苏晚在琴台前落座,指尖刚触到琴弦,系统警报骤响:“检测到机关触发,危险值90!”她本能用“踏云步”后跃,却听“咻咻”数声——十二根细如牛毛的毒针擦着鬓角飞过,扎进身后的汉白玉柱,滋滋冒着青烟。
“晚晚!”赵珩扑过来要扶,苏晚退得太急,后腰撞在琴台角上,整个人跌进身后的荷花池。
凉水灌进领口时她还在想:这太子的陷阱也太没新意,毒针加落水,莫不是照搬话本里的?“救火!琴台着火了!“顾昭举着火把从角门冲进来,粗布跟夫服歪歪扭扭,”快泼水!快泼水!“他抄起旁边的铜盆就往琴台砸,泼出去的却是龙涎香熏过的热水——赵珩被呛得直咳嗽,踉跄着扶住石桌,脸色涨得通红。
苏晚在池子里抹了把脸,指尖触到池底的碎纸片。
她潜下去捞起,借着阳光看清是《女诫》残页,边缘浸着淡紫色——这颜色,和前世实验室里的曼陀罗提取液一模一样。
她捏着残页浮出水面,水珠顺着发梢滴在残页上,淡紫晕开成花:“太子殿下,这池水里掺了致幻药吧?”赵珩正用帕子捂着嘴咳嗽,闻言手一抖,帕子掉在地上。
顾昭凑过来扒着池沿看:“乖乖,晚晚你还会辨毒?”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我带了姜茶,喝不喝?”“陈师傅,茶怎么还没送?”赵珩冷着脸喊了一嗓子。
穿青衫的老乐师捧着茶盘从廊下走出来,指尖抖得厉害,茶盏相撞发出脆响。
苏晚盯着他腰间的琴囊——和昨日柳氏密谈时灰衣人手里的那个,绣着同样的并蒂莲。
“陈师傅的琴囊真好看。”
她擦着头发站起来,水珠顺着藕色裙裾往下淌,“比我昨日在相府西院见的那个,针脚更细。”
陈师傅的茶盘“当啷”落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苏晚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曲谱,扫了眼字迹——是她前日随意写的歪诗,被填了《采莲曲》的调子。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触发‘识破胁迫’,解锁‘琴艺·高山流水’。”
苏晚指尖微麻,前世在琴房练到起茧的记忆涌上来。
她从袖中摸出自己抄的曲谱,趁陈师傅弯腰捡茶盏时换了:“陈师傅,这曲谱墨还没干,我帮你收着。”
赵珩已经平复了呼吸,重新整理好衣袖:“晚晚既然来了,不妨弹一曲。”
他亲手将琴囊递给苏晚,眼神里淬着笑,“本殿昨日听陈师傅说,你新谱的《凤求凰》极妙。”
苏晚接过琴囊,取出曲谱展开——果然是她换的那首。
她坐回琴台前,指尖扫过琴弦,清越的声音便漫开。
赵珩的表情逐渐凝固——这哪是《凤求凰》?分明是他前日在教坊司听的粗鄙小调,调子又急又乱,像极了乌鸦撞钟。
“太子殿下,这曲儿叫《忐忑》。”
苏晚歪头笑,“陈师傅说您最爱听这个。”
满院的宫人都憋着笑,赵珩的耳尖涨得通红,刚要发作,却觉一阵困意涌上来。
系统提示音炸响:“触发‘化解陷阱’,解锁‘琴艺·摄魂曲’。”
苏晚垂眸拨了个轻缓的音,《摇篮曲》的调子混在琴音里散出去。
赵珩的眼皮越来越沉,最后竟歪在石凳上,发出均匀的鼾声。
“太子殿下中暑了!”顾昭扑过去扛起赵珩,粗布更夫服的腰带都崩开了,“快抬去躺平!躺平最消暑!“他扛着人往殿外跑,经过苏晚身边时挤了挤眼:”晚晚,我在西直门外的糖葫芦摊等你,要最酸的那种。
“夕阳把***的梧桐叶染成金红时,苏晚捏着匿名信站在相府门口。
信纸上的墨香里混着沉水香,字迹是赵珩的:“你赢了,但别得意太久。”
她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把信纸折成纸飞机抛向风里。
“姑娘,王嬷嬷来了。”
小丫鬟小翠从门里探出头,“说是柳夫人给您添嫁衣,送了新裁的锦袍来。”
苏晚望着廊下站得笔直的王嬷嬷,她手里捧着朱红锦盒,盒盖上的金线绣着并蒂莲——和陈师傅琴囊上的,一模一样。
晚风掀起苏晚的裙角,她摸着锦囊里的枫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检测到新陷阱,建议宿主保持摆烂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