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從車上推下來時,許懷夕踉跄了兩步,想穩住身子,卻還是控制不住地跪在地上,膝蓋被蹭破了一大塊皮,血将她的牛仔褲染紅了一大片。
“還不趕緊起來,還當自己是養尊處優的少奶奶嗎?趕緊給你老公打電話,不然你就等死吧!”身後的男人将手機摔在她面前,一把槍對準了她的腦袋,“别想耍花招。”
許懷夕深吸一口氣,乖乖撿起手機,卻沒有立刻撥出去,“電話是可以打,但是,我們沒什麼感情,他大概是不會”
大概是不會管她的死活的。
隻是,話才說到一半,被一巴掌狠狠打斷,“哪來那麼多廢話,讓你打就打。”
許懷夕沒辦法,隻能按照他們所說,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下那個爛熟于心的号碼。
嘟嘟嘟——
電話響了幾聲後,終于被人接起。
不耐煩的聲音從對面傳來,“什麼事?”
“序寒,我被綁架了。”
許懷夕語氣平靜,但語調卻有些不自覺的抖。
江序寒皺了皺眉,似乎并沒有察覺她聲音中的脆弱,語氣冷淡中甚至多了一抹嘲弄,“你的小花樣真是越來越多了,之前裝病騙人不管用,現在又開始裝被綁架?”
許懷夕臉色白了白,哪怕明知道江序寒不會在意她的死活,心卻還是像是被針紮似的刺痛難忍。
電話是免提的,江序寒的話被一旁的綁匪聽到後,他粗暴地将手機搶了過去,“江序寒,今天下午六點前不把五千萬贖金打到我賬戶,你就等着給你女人收屍。”
回答他的是一聲笑,“不錯啊,這次還請了群衆演員配合,許懷夕你也算是長進了,隻是你不動腦子想想,你一個家庭婦女每天兩點一線,去菜市場買個菜而已,還會被人綁架?”
許懷夕還未來得及開口解釋,便突然聽到那邊傳來一道女人柔和的聲音,“序寒,誰的電話?如果找你有急事的話,你先回去吧。”
“沒事,家裡的保姆問我晚上回不回家吃飯。”江序寒無謂地說着,随手将電話挂斷。
冰冷的電子音傳來,綁匪又驚又怒,将手機砸了後,轉頭便又甩了許懷夕一個巴掌。
許懷夕的臉被打得偏了過去,口中腥甜,嘴角漫出一絲血迹,臉上被打了兩巴掌,又腫又漲的疼,但卻也掩蓋不住她胸口酸澀的痛意。
她竟然還在幻想這個男人會再一次将她從生死邊緣将她解救出來。
終究,隻是讓她變成了更可笑的笑話罷了。
“媽的,費了這麼大功夫綁架這個女人,結果他連贖金都不願意出!”
男人的眼神逐漸狠戾,許懷夕在他目光中看到了殺意。
顧不得再為江序寒的态度而心酸,許懷夕死死地掐着掌心,強行保持幾分冷靜,“你們都聽到了,他外面早就有人了,我死了正好給他心肝讓位,升官發财死老婆,你們弄死我,江序寒做夢都要笑出聲。”
男人臉色更難看了,眼神依舊狠毒,但卻沒有動作。
許懷夕見他似乎暫時歇了想要殺人滅口的念頭,稍微松了一口氣,“我有個提議,不如你們把我放了,我回去後想辦法把那個小三騙出來,你們把她綁了,那女人是江序寒的白月光,和我不一樣,就算你們是想要江序寒的命他都願意給。”
綁匪狐疑地看着許懷夕,似是在懷疑她的用心。
許懷夕眸中泛起淚花,“那個狐狸精搶我的老公,破壞我的家庭,讓我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我恨不得将她碎屍萬段才解恨,我們聯手,彼此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豈不是雙赢。”
綁匪猶豫了,這次綁架勒索不成,許懷夕殺了沒用,送走又留下後患,他們早就是騎虎難下。
許懷夕說的倒也不無道理,哪個女人不想弄死破壞自己家庭的第三者?隻是沒有機會罷了。
“好,就這麼辦。”綁匪們很快便同意了,但随即,不懷好意的目光卻落在許懷夕身上,“為了确保你不會反水,你得先留下點東西。”
“好,就這麼辦。”綁匪們很快便同意了,但随即,不懷好意的目光卻落在許懷夕身上,“為了确保你不會反水,你得先留下點東西。”
周圍的人露出猥瑣的笑容,有人掏出手機,鏡頭對準她。
許懷夕被那些眼神看得渾身寒毛直豎,胃裡翻江倒海,但還是硬生生地忍住,她擠出一絲笑容,“江序寒已經很久沒碰過我了,既然他讓我沒臉,我也要給他戴上一頂綠帽子。”
許懷夕配合的模樣讓衆人頗為滿意,為首的男人邪笑着走過來,正要解許懷夕的襯衫扣子,她卻突然臉皺成一團,弓下腰,“啊,我肚子好疼,感覺要拉出來了”
“草,你是不是想耍花招?”
“我哪裡敢啊,我腸胃不好,之前在車上就吓得肚子疼,現在是真的憋不住了,我我不行了,你也不想我一會兒弄你一身吧?”許懷夕彎着身子,臉上沁出一層冷汗,面色漲得通紅,似乎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
男人想了想那畫面也覺得惡心,擺擺手讓一個屬下将人帶到遠處去方便。
一個拿着槍的年輕男人過來推搡着許懷夕到了小樹林裡。
“能把我手上的繩子解開嗎?”許懷夕低頭看了一眼,“不然的話,你幫我脫褲子也行,就是一會兒麻煩你得幫我擦幹淨。”
一聽這話,男人臉色綠了,拿出一把小刀割斷了許懷夕手上的繩子,而就在繩子斷裂的瞬間,許懷夕瞅準機會突然一腳踢過去。
她準确地踢中了男人手上的麻筋,手中的槍掉落,許懷夕一個利落的前滾翻将槍支搶到手中,趁着男人驚愕之下還沒有發出聲音,手刀将他打暈。
蹑手蹑腳地将那男人掩藏在小樹林後,随即,許懷夕使出全身的力氣拔足狂奔。
膝蓋的傷口未經包紮,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上,許懷夕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似的,隻拼命地向下跑。
那些人很快就會發現不對勁,如果追上來的話,她手槍中的子彈不足以對付這麼多人,她會死。
頭一陣陣的發暈,大概是之前的迷藥效果還沒完全散去,許懷夕直接将一塊尖銳的碎石握在手心,每一次眼前發黑支撐不住時,便用力捏緊,殷紅的血順着掌心,滴了一路。
許懷夕不知道跑了多久,沒有逃出升天,卻聽到了身後的怒罵聲和腳步聲。
她的心涼了個徹底,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正在舞蹈室一旁看着白淩薇做伸展的江序寒,突然沒由來的心悸了一下。
男人皺了皺眉,手不自覺地翻弄着手機。
他以為許懷夕還會再打電話過來糾纏,畢竟費了那麼大功夫要演一場好戲給他看,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放棄?
但是,沒有。
許懷夕沒再打電話過來。
他将手機界面停留在許懷夕的号碼那一頁,卻久久沒有按下撥号鍵。
難言的焦躁籠罩着江序寒,算了,他就看看那個女人在玩什麼把戲。
隻是,才撥出号碼,白淩薇也完成了熱身,她微笑着湊了過來,“在幹什麼呢?”
江序寒立馬将電話挂掉,“沒什麼,收到個垃圾信息。”
“哼哼,這可是我回國第一次公演彩排,你可要好好錄下來,不然我要生氣的。”
江序寒無奈地勾起唇角,眼神中卻盡是寵溺,“知道了,不會忘記的。”
至于許懷夕,江序寒唇邊弧度淡了一分,算了,她怎麼可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