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吉普車在深夜的崎岖山路上疾馳。
林歲棠透過車窗望着遠處閃爍的星光，突然開口：“趙明川，等這件事結束……”
刺耳的刹車聲打斷了她的話。
前方路中央橫着一棵倒下的樹，司機剛想下車查看，趙明川突然厲聲喝道：“别動！是埋伏！”
幾乎在同一瞬間，子彈擊碎了擋風玻璃。
林歲棠被趙明川猛地撲倒在座位上，耳邊傳來他壓抑的悶哼。
一顆子彈擦過他的肩膀，鮮血瞬間浸透了襯衫。
“三點鐘方向，兩名槍手。”趙明川的聲音因疼痛而緊繃，手卻穩穩地握着槍，“我掩護，你從左側突圍。”
林歲棠迅速檢查了彈匣：“一起。”
車門打開的瞬間，兩人同時翻滾而出，借着夜色掩護向不同方向散開。
林歲棠的子彈精準命中一名槍手的膝蓋，卻在換彈時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歲棠！”
趙明川的喊聲與槍聲同時響起。
林歲棠轉身的瞬間，看到趙明川像一堵牆般擋在她面前，子彈穿透他的胸膛，鮮血在月光下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
“不！”
林歲棠驚慌的喊聲劃破夜空。
她扣動扳機的手穩得可怕，三發子彈全部命中敵人的眉心。
當最後一個槍手倒下時，她已經跪在趙明川身邊，雙手顫抖地按壓着他汩汩流血的傷口。
“撐住……求你撐住……”她的眼淚砸在趙明川蒼白的臉上，與血水混在一起。
趙明川艱難地擡起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别哭……密碼……在……”
他的聲音越來越弱，手指卻固執地指向自己的胸口。
林歲棠撕開他的衣領，發現内側縫着一個小小的防水袋。
裡面是一張微型膠卷，記錄着他們追蹤多日的關鍵證據。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
林歲棠緊緊抱着趙明川逐漸冰冷的身體，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
林歲棠緊緊抱着趙明川逐漸冰冷的身體，突然意識到一個事實。
她不能接受再一次失去重要的人了。
軍區醫院的消毒水味刺鼻得讓人頭暈。
林歲棠坐在病床邊，指尖輕輕描摹着趙明川纏滿繃帶的輪廓。
醫生說他很幸運，子彈距離心髒隻有兩厘米，但失血過多導緻昏迷不醒。
“你這個傻子……”她低聲呢喃，聲音哽咽，“不是說好要等我答案的嗎……”
林歲棠輕輕握住趙明川的手，發現他掌心有一道新鮮的疤痕。
那是擋子彈時被彈片劃傷的。
“醒了。”
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林歲棠擡頭，正對上趙明川疲憊卻溫柔的目光。
她想說話，卻發現喉嚨哽得發疼，隻能用力點頭。
趙明川艱難地擡起手，輕輕碰了碰她額角的紗布：“疼嗎？”
就這兩個字，讓林歲棠築起的所有防線轟然倒塌。她低下頭，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你……”
“那不算連累，是你救了我。”趙明川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而且，為你，都值得。”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她看着趙明川專注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愛。
不是卑微的讨好，不是痛苦的等待，而是并肩而立時的默契，生死關頭的不離不棄。
“趙明川。”她深吸一口氣，聲音輕得像羽毛，“等出院後……我們在一起吧。”
趙明川的眼睛亮了起來，嘴角勾起溫柔的弧度：“好。”
消息像長了翅膀般傳遍整個軍區。
當賀行舟跌跌撞撞地沖出禁閉室時，警衛員不得不動用武力将他攔下。
他像個瘋子一樣咆哮着，嘶吼着，直到被注射了鎮靜劑才安靜下來。
“她不能……不能和他……”賀行舟的意識逐漸模糊，眼前浮現出林歲棠穿着嫁衣的模樣，“那是我的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