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賀行舟坐在辦公室裡，盯着桌上的文件，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窗外的雨淅淅瀝瀝地下着，模糊了玻璃，也模糊了他的思緒。
“行舟？”夏晴初推門而入，手裡端着一杯熱茶，笑容溫婉，“你最近太累了，喝點茶提提神。”
賀行舟擡眸，目光落在她精心打扮的妝容上，心裡莫名湧上一絲煩躁。
但他還是接過茶杯，低聲道：“謝謝。”
茶水溫熱，帶着一絲甜膩的香氣。他皺了皺眉，還是喝了下去。
“今晚……要不要去我家吃飯？”夏晴初靠近他，手指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我做了你喜歡的菜。”
賀行舟剛想拒絕，卻突然覺得頭暈目眩，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
他擡手扶住額頭，嗓音沙啞：“這茶……”
“行舟？你怎麼了？”夏晴初故作驚慌地扶住他，眼底卻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是不是太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賀行舟想推開她，可四肢卻像是灌了鉛，沉重得擡不起來。
他的意識逐漸渙散，眼前浮現出林歲棠的影子。
她站在陽光下，沖他笑，可下一秒，她的身影又消散在火光裡……
“歲棠……”他無意識地呢喃出聲。
夏晴初的表情瞬間扭曲。
賀行舟是被刺眼的陽光驚醒的。
他猛地坐起身，頭痛欲裂。床單淩亂，房間裡彌漫着一股甜膩的香氣，而夏晴初正蜷縮在他身旁，身上滿是暧昧的痕迹。
他的心髒驟然一沉。
“行舟……”夏晴初睜開眼，眼眶泛紅，聲音帶着哭腔，“你昨晚……”
賀行舟臉色鐵青，一把掀開被子，卻發現自己的衣服散落一地。
他的記憶斷斷續續，隻記得自己喝了那杯茶，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你算計我？”他嗓音冰冷。
夏晴初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你怎麼能這麼說？明明是你……是你強迫我的！”
賀行舟盯着她，胸腔裡的怒火幾乎要燒穿理智。
可事已至此，他還能怎麼辦？
三天後，民政局門口。
三天後，民政局門口。
賀行舟面無表情地站在登記處，夏晴初挽着他的手臂，笑容甜蜜。工作人員遞來結婚證時，他的手微微發抖，仿佛那張紙有千斤重。
“賀團長？”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賀行舟回頭，對上了首長複雜的目光。
“您這是……”首長的視線在他和夏晴初之間掃過，眉頭緊鎖。
賀行舟張了張嘴，剛想解釋，夏晴初卻已經拽着他往外走：“行舟，我們該回去了。”
首長站在原地，望着他們的背影，深深歎了口氣。
重建後的賀家宅院煥然一新，卻再也找不到林歲棠存在過的痕迹。
夏晴初興高采烈地布置着新家，紅色的喜字貼滿窗戶，嶄新的家具取代了從前的一切。
她像個勝利者一樣，趾高氣揚地，仿佛這樣就能徹底抹去林歲棠的影子。
賀行舟站在客廳中央，恍惚間，他似乎看到林歲棠站在廚房裡，回頭沖他笑：“行舟，吃飯了。”
可一眨眼，那裡隻有空蕩蕩的竈台。
“聽說沒？賀團長娶了那個夏晴初！”
"啧，林同志才走多久啊？真是薄情……"
"你們懂什麼？我聽說啊，是夏晴初用了手段……"
街坊鄰居的議論聲時不時飄進賀行舟的耳朵裡。他起初并不在意，可漸漸地，那些話像刀子一樣，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
終于有一天，他忍無可忍，攔住了幾個正在嚼舌根的婦人。
"你們在胡說什麼？"他冷聲質問。
其中一個嬸子冷笑一聲：“賀團長，你不是挺厲害的嗎？怎麼連身邊的人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賀行舟瞳孔一縮：“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嬸子譏諷地看着他，“林同志對你多好，全大院的人都看在眼裡！可你呢？你眼裡隻有那個裝模作樣的夏晴初！”
“就是！”另一個鄰居插嘴，“平日你不在，她就一副尖酸刻薄的樣子，這種女人，你也敢娶？”
賀行舟站在原地，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