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所有的聲音、色彩都褪去，隻剩下沈硯舟冷漠的臉，林岚得意的笑容，和賓客們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無法呼吸。
我沒有哭，沒有鬧。
在沈硯舟錯愕的目光中，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挺直了脊背，拖着沉重的、價值不菲的婚紗裙擺，一步一步，無比平靜地、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那場為我精心準備的葬禮。
當晚，我撥通了那個幾乎被我遺忘的家族電話。
一個月後，我嫁給了陸景淵。
張謙将我送到電梯口，恭敬地遞上一張純黑色的房卡。
“夫人，陸總為您預訂了頂層的總統套房休息。晚宴在二樓宴會廳，七點半開始。陸總會議結束後會立刻趕過來。您有任何需要，随時吩咐酒店管家或者打我電話。”
“謝謝張總，辛苦了。”
我接過房卡，對他點點頭。
陸景淵的細心周到總是無處不在。
電梯直達頂層。
房間奢華舒适，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
我換了身更舒适的居家服，簡單洗漱了一下，看了看時間，離晚宴開始還有将近一小時。
陸景淵的會議似乎還在進行中，我不想打擾他，決定先去二樓的休息室坐坐。
我換上一雙柔軟的平底鞋。
陸景淵的嚴令，出門在外絕不許穿高跟鞋超過兩小時。
二樓是晚宴的主場，此刻已經人頭攢動，衣香鬓影。
悠揚的小提琴聲流淌，空氣中彌漫着香槟和高級香水的味道。
名流富商們端着酒杯，低聲交談，形成一個個小圈子。
我避開人流，徑直走向位于角落、相對僻靜的休息室通道。
然而，冤家路窄。
我剛走到通道入口，迎面就撞上了被一群人簇擁着走進來的沈硯舟和林岚。
他們顯然剛到不久，林岚正挽着沈硯舟的胳膊，巧笑倩兮地和旁邊一位大腹便便的富商說着什麼。
沈硯舟意氣風發，享受着周圍人的奉承。
看到我，沈硯舟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随即化為濃濃的不悅和厭煩。
林岚更是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眼神瞬間變得警惕而充滿敵意。
“蘇晚？”沈硯舟的聲音帶着明顯的不耐煩，“你怎麼混進來的？”
“蘇晚？”沈硯舟的聲音帶着明顯的不耐煩，“你怎麼混進來的？”
他的目光掃過我身上的居家服和平底鞋，鄙夷更甚，“這裡是區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趕緊出去！”
“就是！”林岚立刻尖聲附和，聲音不大不小，卻足以吸引附近一些人的目光。
“保安呢？怎麼什麼阿貓阿狗都放進來？這裡可是陸氏集團主辦的慈善晚宴！蘇晚，你是不是又想纏着阿舟？我告訴你，别癡心妄想了！趕緊滾出去！”
他們的聲音引來了更多人的側目。
王駿和李莉也在旁邊，立刻幫腔。
“蘇晚，你是不是跟蹤我們啊？硯舟都說了讓你别來添亂！”
王駿皺眉道。
“我看她是知道今晚陸總會攜夫人露面，想混進來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勾搭上哪個金主吧？”李莉的嘴更是惡毒。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穿成這樣，真當這裡是菜市場了？”
周圍的議論聲開始嗡嗡響起，投向我的目光充滿了探究、鄙夷和看好戲的意味。
“這女的誰啊？穿成這樣也敢來這種場合？”
“好像是沈總的前女友？死纏爛打那種？”
“啧，真是沒臉沒皮，都被當衆甩了還追到這裡來？”
“沈太太都生了兒子了，她還來幹什麼？想當保姆想瘋了？”
沈硯舟似乎很享受這種我被衆人指指點光的局面
他上前一步，用一種“我早就看穿你”的語氣，壓低聲音，卻帶着十足的威脅。
“蘇晚，我警告你，别在這裡給我丢人現眼！立刻離開！否則，别怪我不念舊情，叫保安把你扔出去！”
他刻意加重了“舊情”二字，仿佛那是我多麼渴望的東西。
林岚更是得意地揚着下巴，像隻開屏的孔雀。
“聽見沒有？還不快滾？這裡不是你這種下等人能待的地方！你隻配給我兒子當保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怒火，不想在陸景淵的場子裡鬧得太難看。
我擡手指了指通道深處，語氣盡量平靜：“沈硯舟，林岚，這裡是公共區域，我有權去任何地方。麻煩讓開，我要去休息室。”
“休息室？”
林岚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誇張的嘲諷。
“休息室？蘇晚，你撒謊也不打草稿！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
“那是給陸總、陸夫人和最重要的幾位貴賓準備的！你算什麼東西？也敢說要去休息室？我看你是想溜進去偷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