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秦思虞早就習慣了這些好奇的、打量的、輕蔑的,甚至油膩猥瑣的目光,對内保持敏感的方法就是對外麻木。
她笑容得體地在舞團最大的投資商身邊坐下了,“安東先生,久仰大名。”
秦思虞從容地和人搭了一圈話,才發現桌上最要緊的客位始終空懸。
安東也算俄羅斯有頭有臉的投資商了,到底是誰排場這麼大,能讓這些大佬毫無怨言地等待?
正想着,包廂的門開了。
在餐廳侍者恭恭敬敬的話語中,秦思虞擡起眼。
而後,她對上了江逸那雙熟悉的眼睛。
秦思虞根本來不及躲閃。
她感覺幾乎是一瞬間,江逸就在包廂那麼多人中,捕捉到了自己的身影。
他那雙深邃得仿佛能将人吸進去的眼睛,這麼多年,秦思虞再沒見過第二雙。
她的身體中像有電流穿過,麻了一陣,連呼吸都幾乎窒住。
不知道是慌,還是怕。
包廂中的老總們紛紛起身迎接江逸的到來。
客氣的問候,或是谄媚讨好,“江總年輕有為”“久仰大名”諸如此類,此起彼伏。
江逸應付其中,行為得體,遊刃有餘。
秦思虞低着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卻感覺他的目光像有實質一樣,緊緊粘黏在她身上。
安東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道:“秦小姐,還不快和江總打個招呼。”
秦思虞終于擡起頭,重新看向江逸。
離開兩個多月,秦思虞很少想起他,總以為自己都快忘了江逸長什麼樣子。
再見面,也能夠心平氣和。
可真正看見他,秦思虞的腦海裡掠過很多。
——冷漠逼她簽署離婚協議的樣子,不為所動,玩味又冷淡的樣子……
記憶中的每一個江逸和眼前的他重合了,沒什麼不同,又好像哪裡變了。
一樣的是,都叫她反感。
秦思虞輕輕吸了口氣,站起身。
一旁的老闆又生怕她說錯話得罪人一般,提醒道:“秦小姐,這位是來自華國的投資商,江逸先生。”
一旁的老闆又生怕她說錯話得罪人一般,提醒道:“秦小姐,這位是來自華國的投資商,江逸先生。”
秦思虞輕輕颔首:“江總,您好。”
江逸也沒想到,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人,就這樣猝不及防地出現在眼前。
對視的那一眼,秦思虞的抗拒太明顯,之後就一直裝沒看見他。
思念幾乎有了實質,變成一團火,幾乎要把他的胸膛給燒穿。
現在,她還是被别的男人提醒,才站起身,不情願地和他打招呼。
江逸頭一次體會到,一種強烈占有欲。
他盯着秦思虞,話卻是對安東說的。
“安東先生,我的妻子為何會在你的身邊”
安東也沒想到,自己一把年紀了,會被年輕他這麼多的人盯出一身冷汗。
他對江逸的夫人放着好好的清福不享,卻跑去跳芭蕾的事情早有所耳聞。
隻是沒想到,他的夫人,正是眼前這個外甥女的眼中釘,秦思虞。
秦思虞也沒想到江逸會這樣說。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鮮少帶她出席公衆場合。
她連他的朋友們都沒見過,更遑論被他用妻子的身份對外介紹。
前世,人人都稱江逸和紀顔初戀難忘,再續前緣,而忘了七年前嫁給江逸的秦思虞。
想着,秦思虞心裡愈發不是滋味,酸酸脹脹的,急需一個出口才舒服。
安東擦了一下額角不存在的冷汗,連忙畢恭畢敬地請着秦思虞,坐到江逸的身邊。
“江總見諒,是我疏忽了,沒想到秦女士是您的妻子。”
秦思虞真是讨厭極了這個地方,又在她不情不願的時候,将她置于尴尬的境地。
甚至,應對江逸,要比剛剛應付屋裡那一群男人,會令她更難以忍受。
隻是,衆目睽睽之下,她不坐過去隻會讓場面更加失控。
秦思虞隻好在江逸身邊落座。
她和他完全沒有肢體接觸,可他的氣場太強,隻是簡單地坐着,都感覺到有冷風侵襲。
秦思虞是江逸妻子這事曝光,包廂裡失禮的目光都收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