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了打消她的疑慮,推出芽妹:「我爸一天到晚不著家,無聊死了,到這找朋友玩。」
我靠幫了那個女人這點小忙接近了那個女人。
她在小區的風評不好,沒結婚卻有一個六歲兒子,不上班,卻住得起這麼好的房子,還有鄰居傳聞夜里總有帶著口罩的男人去她家。
這也導致她的兒子被小區里其他孩子排斥。
我對這些流言充耳不聞,仍然十分熱情地對待他們母子。
她從對我充滿戒備,到後來她忙的時候,甚至會讓我和芽妹幫忙帶孩子。
我拋出誘餌,偽裝出一副從小缺少母愛的樣子,說很希望父親能找到幸福。
女人驚喜過往,不多久就安排一出好戲,讓我撞破了她和父親在一起的事實。
這顯然是她自作主張的,父親的臉色卻很不好。
我知道是什麼原因。
姥爺還沒死。
姥爺雖然退休了,但在教育局還有關系。
父親正在調任的關鍵時刻,如果姥爺知道這件事,勃然一怒,他的前程就毀了。
我假裝看不出來,「貼心」地對父親說:「爸爸,媽都過世五年了,你也該尋找自己的幸福了,如果你覺得這件事不好對姥爺開口,我幫你去說。
父親緊鎖的眉頭舒展開,對我露出前所未有的和氣:「乖女兒。」
我心底冷笑,上輩子,他可是一口一個殘廢地叫我。
這個男人啊,真是利益至上。
因為知青插隊的日子太苦,所以選擇入贅石家,靠女人養活自己,卻在為得到回城的指標,毫不猶豫地拋妻棄女。
不甘于郊區小學教師的清貧日子,想方設法找人搭上線,成了教育局副局長的上門女婿。
他前面的兩任妻子,都只是他利用的工具,用完就丟,連對方的樣子恐怕都不記得了,否則芽妹站在他面前,他怎麼會認不出來?
芽妹自從知道自己的死因,對這個父親再也不含孺慕之情。
我攜芽妹到了姥爺家,卻并不是為了給父親說情。
我觀察著姥爺的臉色,把父親背叛母親的事實委婉地說出來。
姥爺臉色鐵青,但這次沒有父親的諷刺,姥爺好歹撐下來了,沒有倒下去。
我又把我和沈知非的計劃說給他聽,期待得到姥爺的夸獎,卻不料等來姥爺寬厚的手掌撫摸上我的頭頂。
「我的明雅,受委屈了。
我沒想到姥爺是這個反應,鼻子一酸,眼淚不要錢地往下掉。
芽妹看著這場景,不忍地背過身。
姥爺橫眉冷哼一聲:「那接下來,就讓我這個老頭子來陪他們好好演接下來的戲份了。」
姥爺假意讓父親來家里吃飯,酒足飯飽之后,姥爺拉著父親不松手。
「女婿啊,明雅她媽都走五年了,你確實也該找一個了。」
「我知道,明雅她媽強勢,是你一直讓她,我知道你愛她,這些年一直潔身自好。」
「明雅跟著我們姓岑,以后也不會改姓了,你難道不想要一個自己姓氏的孩子嗎?」
最后一句話打動了父親,他小心地打量著姥爺的神色,確定姥爺說的是真心話,才說出現在有在交往的人了。
姥爺隨意問了幾句對方人怎麼樣,然后拍拍他的肩膀:「那就早點把結婚的日子定下來嘛,不能瞎耽誤別人,到時候我給你們當證婚人。」
岳丈愿意給女婿再婚的時候當證婚人,到時候傳出去,足以能說明他做人的成功。
父親喜不自禁,轉頭就把這個消息轉達給那個女人。
第7章
14
父親和那個女人的婚禮定在七月末,芽妹買了第二天回去的車票。
她本來早就要回去了,一拖再拖,只是想親眼看到父親的報應。
沈知非忙碌奔波了一個月,黑了,瘦了,人也精神了。
他終于找到了六年前父親在沒有離婚的情況下和那個女人以夫妻名義共同生活,并生育子女的證據。
即使沒找到這些,也沒關系,姥爺也出手了。
以父親現有的工資水平,怎麼可能全款買下那個小區的一套房呢?
婚禮當天,酒店的二樓熱熱鬧鬧地辦著婚禮。
我在一樓的大廳攔下了警察。
我對警察真誠地說:「可以給我爸爸一點時間嗎?」
我再三保證:「他跑不掉的,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之一,等他辦完婚禮再抓他,可以嗎?」
領頭的警察相互對視一眼,無奈點頭同意。
女警溫柔地安慰著我,夸我體貼懂事。
我笑笑。
我當然必須要體貼懂事,不然怎麼能讓他在最高興的時候,跌落人生低谷呢?
他傷害了那麼多人,我還能讓他圓滿嗎?
當然不!
我要親眼看看他從人生最得意的時候,跌落人生至暗時刻會是什麼表情?
我要他們一家三口付出代價。
婚禮進行到最后,警察破門而入,迅速控制住剛剛還在臺上致辭的新人。
我看著父親的臉色從憤怒,不解,到警察解釋為什麼抓捕他之后,又變成了失了血色一樣的慘白。
而那個女人,渾身癱軟,全靠女警半押半支撐著。
重婚,利用職權貪污行賄,哪一樣都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