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教授，我們了解到柯太太與您鶼鰈情深三十多年，作為您背后的女人，想必柯太太有什麼過人之處。柯太太，不知能否教教我們廣大女性觀眾，怎麼當一個賢內助呢？」

話筒對準了我。

我笑了笑，拿出一本相簿。

「當然。」

「先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呢，是一名小學音樂老師。與柯文相親認識，婚后成為了一名全職媽媽。」

「不久，我們的兒子柯嘉杰出生。為了他健康成長，柯文努力工作，我則是從零開始，不斷惡補育兒知識。既當爹又當媽，連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柯文為了實驗室可謂是鞠躬盡瘁，你們看，這些年來，他到過多少地方交流學術經驗。」

我將相冊放到鏡頭前，慢慢翻頁，務求每一處細節都展露人前。

「咦？這不是陳桂清陳教授嗎？」

記者指著其中一張照片。

「正是。」

我繼續翻頁。

當翻到陳桂清依偎在柯文懷里的那一頁，現場安靜得可怕。

「哇，小奶奶，小奶奶要跟爺爺親嘴巴咯！」

歡歡突然沖過來，指著照片拍手大喊。

柯文的臉色一沉，低聲喊我：「玉蓉，這是直播。

我不管不顧，繼續在鏡頭前展示。

照片上，陳桂清抱著小嘉杰，柯文笑著站在旁邊，宛如一家三口。

「大家不是問我怎麼當賢內助嗎？我的建議就是，賢內助是別人的附屬物，我們女人不稀罕當！」

「女孩一定不要為了愛情婚姻放棄自己的前途。要不老公出差，自己還不能跟著去，以免拉低了高級場所的質感。」

我笑得坦然，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著怪物一樣。

攝影師連忙切了鏡頭，給主持人打著手勢。

「好了，謝謝柯教授的分享，我們今天的節目到此結束。」

眼見情況不可控，記者匆匆關閉了直播。

攝制團隊逃難似的離開屋子。

當趨于平靜后，柯文捂著頭，朝嘉杰揮揮手。

「我有事跟媽媽商量，你們先走。」

「不能走。」

我直視柯文。

「柯教授，身敗名裂的滋味爽，還是左右逢源的滋味更爽？」

「顧玉蓉，你知不知道你在鏡頭前這麼亂說會給我帶來多大的麻煩！」

「當然，要不怎麼會這麼說。」

「媽，你亂搞什麼？是不是更年期發作了？爸可是教授，這麼造謠影響很大的。

嘉杰擋在我跟前。

我取出兩張紙，扔到他身上。

「你媽不在這兒，別亂喊。」

8

我的兒子在三十年前已經死了，眼前的是一個只懂索取，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怎，怎麼會這樣？」

嘉杰看著手里的鑒定報告，唇邊隱隱帶著笑意。

「爸，這報告說，我的親生母親是桂清阿姨？」

「玉蓉，你偷偷開過我的保險箱？」

柯文腳步踉蹌，不可置信地指著我。

「我還以為是什麼重要文件，一看果然是了不得的秘密。你珍藏那麼多年，到底是她見不得人，還是我見不得人？」

「當年你生下死嬰，要不是桂清大度把兒子送給你養，沒有工作寄托，你以為自己還能活得下去？」

「這麼多年，嘉杰喊的媽媽是你！她眼看著親生兒子結婚還不能大大方方喝一杯兒媳婦茶，你家庭美滿，已經占最大便宜了，還想怎樣？」

「呵，我家庭美滿……」

我一一掃視過眾人，看著歡歡疑惑的小臉不禁心疼。

這麼可愛乖巧的小寶寶，跟我沒有一點兒關系……

第6章

「別忘了這麼多年來，無怨無悔做牛做馬的是誰。」

「剛結婚那會兒，你說自己工作忙，常常幾天不回家。婆婆偏癱，是我把屎把尿照顧的，你做了什麼？」

「嘉杰五歲那年肺炎高燒，醫院爆滿，我抱著他連續跑了三家才有空床位。我被他感染，邊照顧他邊打著點滴。你那時跟初戀出差，游山玩水呢！」

「你自稱教授，卻一次都沒輔導過孩子作業。孩子考低分了，是我的問題，考高分是遺傳了你的智商·是嗎？」

「我在家勞心勞力，你卻怪我上不了臺面。她的孩子是我養的，老公用我的，活是我干的，到底是誰占的便宜！」

我將憎恨的情感全部爆發出來，吐出惡氣后，終于舒服了些。

「我已經讓律師起草了一份離婚協議，就在你書柜里。要是不簽，我會將你婚內出軌的證據發給媒體。限你兩天內簽字，否則別怪我。」

「玉蓉，你！」

這時，柯文電話響了。

「是，徐院長您好……不是的，節目的片段有歧義，我老婆根本不是這個意思。

柯文捂住胸口，臉色漲紅。

「多年夫妻感情在你眼中就這麼一文不值？顧玉蓉，你好狠的心！」

我不理柯文和嘉杰的咒罵，從房里拿出行李袋離開。

當出了小區門，深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我才意識到這廣闊的天地終于屬于自己。

某人生怕我爆出更多猛料，第二天就寄出簽好的離婚協議書。

我直接用閑暇時候教人彈琴的錢買了一輛房車，準備全國自駕游。

還在社交媒體注冊了一個賬號，將旅游日常發到網上，收獲了不少網友們的支持。

夜晚，當我查看網友們的評論時，發現幾條私信。

「媽，你倆年紀都這麼大了，消消氣就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