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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慕容憐，爹爹歎了口氣，難得紅了眼睛，“岚兒，以前是我太縱容她，叫你受了委屈，如今我已經将她逐出族譜，日後她們母女無論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不會再出手幫忙了。”
元恒當街搶親的事情終究還是傳開了，陛下為了平息衆怒，褫奪元恒儲君封号，罰他在将軍府閉門思過半年。
可我們都知道，那是陛下心疼元恒太過勞累，故意給我們新婚夫婦相處的時間。
半年之後，元恒重回太子之位，領兵出征讨伐漠北。
同年，我懷上龍嗣。
據說慕容憐和拓跋炎一路吵到了漠北，慕容憐因為樣貌醜陋，被罰去軍營做了浣衣奴。
拓跋炎思念我過度，招了數十個與我樣貌相似的中原女子夜夜笙歌，慕容憐因為嫉妒，設計弄斷了一個女子的手指，卻被拓跋炎發狠将十根手指頭都砸斷了。
再後來，慕容憐被關進了水牢，再也沒人能打探到她的消息。
元恒說，上一世拓跋炎中的毒隻有娘本家才有這個方子，大概率是慕容憐親手下的。
她口口聲聲為了幫拓跋炎完成大業才忍辱負重嫁給元恒盜取機密，實則隻是嫌棄漠北天氣寒涼，想留在中原享一輩子榮華富貴。
可她又清楚元恒愛的始終是我不是她，所以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讓拓跋炎發兵，廢了剛登基的太子，讓滿心滿眼是她的拓跋炎來做皇帝，又在當夠了皇後之後下毒将拓跋炎毒死，自己垂簾聽政。
“我隻不過是叫人往漠北送了封信，讓拓跋炎無意中知道了慕容憐娘親家獨有的制毒配方，第二日慕容憐的兩隻眼睛便都瞎了。”
元恒邀功的時候，我自然地接過他遞過來的葡萄塞進嘴裡，表情再沒有一點波瀾。
上一世我最信任的兩個人，卻是将我親手推下深淵的人。
這一世，無論他們是何下場，也都是咎由自取，與我無關。
三個月後，元恒凱旋而歸，漠北破，北疆王被五花大綁帶了回來。
一同回來的，還有被做成人彘的慕容憐和早已凍死在水庫的娘。
元恒教我射箭，我在獵場上看見了被綁在樹上等死的拓跋炎。
我問拓跋炎還有什麼想說的，他看着我，眼中是無盡的悔意。
“岚兒，不論你相不相信，我回來的唯一目的，便是不想再錯過你。可未曾想，還是失去你了。”
“岚兒，不論你相不相信，我回來的唯一目的，便是不想再錯過你。可未曾想，還是失去你了。”
我勾了勾嘴角，“你知道你和元恒的差别在哪裡嗎？”
“他重生後，用短短三天徹查謀逆之事，将慕容憐的證據查出，斷了你起兵的機會，救了整個中原。”
“他先是一個好君王，其次才是一個好夫君。而你上一世為了兒女情長屠戮無辜，這一世又因為兒女情長害得國破家亡。上一世我作為你的王妃被萬箭穿心，這一世慕容憐做了你的王妃，被做成人彘生不如死。無論是做君主還是做丈夫，你都沒有一點進步，你和元恒比，差得太遠了。”
“元恒不是暴君，折磨你們夫婦，是在為我報仇。我今日便親手送你上路，上一世的恩怨，就此了結，希望我們下一世不會再遇到了。”
慕容憐被元恒挂在城頭，小小的桶中很快被丢滿了爛菜葉，慕容憐沒有撐過第七個夜晚。
我在第六個夜晚産下皇子，母子平安。
元恒問我為什麼那麼着急生産，我隻淡淡道，“我随不信什麼因果輪回，可我不希望她投胎轉世到我兒子的身上，我嫌惡心。”
元恒抱了抱我，沒有說話。
整個月子中，元恒細緻入微照顧我，一遍遍同我回憶着我們兒時的過往。
我猛然記起，原來那句話，他很早便同我說過。
那是慕容憐的及笄禮上，我和太子哥哥并肩而立。
他看着台上，忽然輕輕對我說道，“岚岚，等你及笄了，莫要嫁的太遠，我怕保護不了你。”
賓客很嘈雜，他的聲音又太過落寞，我沒聽到前兩個字。
等我擡頭的時候，他已經重新看向長姐的方向，小小的我誤以為太子哥哥是在對長姐說話，從此将自己的心意深深埋藏起來，誰也不告訴，直至替嫁和親。
原來，那句話從始至終都是對我說的。
原來，一直都是我。
還好，在我的心裡，也一直都是他。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