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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靈覺寺。
紅葉紛飛的樹下,一個穿着玄衣的俊美和尚同身穿華服的女子對坐着。
紅葉落在石桌上。
和尚緩緩開口:“長公主,你若是再給顧景知渡毒,隻怕一年都活不了了。”
牧雲月神色平靜的端起桌上酒盅一飲而盡:“玄清,喝掉這壇,這五十年的醉春風就隻剩兩壇了,你不能喝,實在可惜。”
玄清看着她滿不在乎的模樣,捏緊了手中念珠。
倒盡最後一滴酒液,牧雲月帶着一身酒氣悠悠起身:“景知該回府了,本宮也該回去了。”
玄清凝視她清瘦的背影,眼裡閃過一絲沉痛之色。
情之一字誅人心,縱然是權傾天下的長公主,也逃不開。
長公主府。
牧雲月進門沒多久,顧景知便回來了。
他眉眼清遠,氣質如冰玉。
牧雲月走上前,想給他脫去外袍。
顧景知退後一步,神色淡淡:“一身風塵,别髒了公主的手。”
話語恭敬讓人不能指摘半分,也冰冷生疏的不像成親三年的夫妻。
牧雲月停頓一瞬,卻依舊伸手搭上他的衣襟。
顧景知于是定定站住,任由她動作,隻那黑沉如星的眼裡,浮出冰冷的厭惡。
這眼神如同利刃刺向牧雲月。
她心中一痛,轉身将外袍挂在一邊,輕聲開口:“我做了道甜羹,你嘗嘗合不合口味?”
顧景知不為所動:“公主千金之軀,竟為我洗手作羹湯,臣不敢當。”
牧雲月默然片刻,語氣平靜卻堅定。
“驸馬,本宮很想你嘗嘗,行嗎?”
顧景知袖子下的手猛然攥緊。
“臣,遵命。”
他面無表情的從牧雲月身旁走過。
一股淡淡的香氣從他身上的香囊掠入牧雲月鼻息。
一股淡淡的香氣從他身上的香囊掠入牧雲月鼻息。
她的眼神驟然一暗。
她知道這股香氣,這是顧景知曾經的未婚妻白茗親手制的熏香,名為‘望君歸’。
而顧景知今日身上這香味,又重了幾分。
牧雲月回身看着顧景知,蓦然開口問。
“你今日又去了白府?”
顧景知平淡的神色瞬間變了。
他嗓音冰冷到了極緻:“你派人跟蹤我?”
看着他那淩厲目光,牧雲月心中莫名悲哀,到唇間的話突然難以再說。
她擡眸定定看向顧景知,深吸口氣:“今日是十五,你該來我房裡了。”
顧景知一怔,随即嘴角勾出譏諷弧度:“堂堂公主,用這樣的手段求歡?”
牧雲月眸色冷靜,淡淡道:“無規矩不成方圓。”
隻是身後的手,卻狠狠掐進掌心,痛到麻木。
顧景知冷哼一聲,起身上前一把拉住牧雲月的手,将其抱了起來。
……
紅燭帳暖,牧雲月承受着顧景知的暴戾,隻覺自己如一葉扁舟,随時要被浪潮淹沒。
她咬緊牙關,擡眼看向身後男人,控制不住喚着他的名字:“景知……景知”
就在這時,她卻從顧景知口中聽見了另一個名字:“白茗……”
牧雲月頓時呼吸一窒,如被人從天上拉下來狠狠摔在地上。
雲雨驟歇,顧景知穿上衣服,看也未看牧雲月一眼便徑直離開。
他向來不會同她在在一間房過夜。
牧雲月無力的躺在床上,突然,一陣抑制不住的劇烈咳嗽爆發。
一線鮮血從她嘴邊溢出。
牧雲月披上顧景知落下的黑色外袍,踉跄着下床,走到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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