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她語氣平靜，卻讓裴綏的心猛地一沉。
随即他就看到林清屏把她手中，寫着兩個人名字的紅綢，扔進了香爐。
香爐内有尚未燃盡的火苗，瞬間便将紅綢引燃。
上面的祈願被一字字燒了個幹淨。
裴綏的手還徒勞地伸着。
林清屏已經回身，她眸色淡淡，無情宣告：“裴綏，我們回不去了。”
裴綏站在原地，身影顯得有些蕭瑟。
他看着林清屏越走越遠，直到從視線消失。
香爐中的紅綢已經燃燒殆盡，像是在宣告着某些事情的結束。
接下來的日子，在醫院，林清屏也不再故意避開裴綏。
隻是表情總是冷漠。
裴綏每天都是那副冷淡的樣子，所以同事們并沒有察覺到什麼異樣。
隻是隐隐在猜測，兩人是不是吵架了。
林清屏沒想到裴綏有一天會來找自己。
她垂眸看着桌上的方案，恍惚覺得回到了一年前，不過這次，兩人之間的角色調轉了過來
裴綏來找她幫忙做手術。
病人是他的父親，這台手術需要兩個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聯手進行。
林清屏擡眼看他：“當年你拒絕了救我父親，憑什麼覺得現在我會不計前嫌，來救你的父親？”
裴綏黑眸凝視着她，語氣沒有猶疑：“我相信你的專業态度。”他頓了頓，想解釋些什麼：“當年，我是有原因的……”
林清屏伸手拿起桌上的方案翻看，不甚在乎地打斷裴綏：“我接。”她眼睛直直地望進裴綏眸中：“你說得對，我不像某些人，會因為私人感情影響到工作，你的父親對于我來說，隻是一個普通的病人而已。”
裴綏被打斷，也沒再将話繼續說下去，轉身離開了林清屏的辦公室。
手術排期很快，林清屏和裴綏在手術台上配合默契，但兩人周身的氣壓低沉，整場手術下來，都沒有人敢閑聊。
下了手術台，各崗位同事紛紛竊竊私語，稱這是自己跟過最難熬的一台手術。
手術很順利，裴綏的父親在icu住了幾天後，很快就轉入了普通病房。
這天，林清屏查房時，被一個人叫住。
她轉身，是裴綏的父親，他們父子倆長得很相似。
她轉身，是裴綏的父親，他們父子倆長得很相似。
“你和阿綏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不用有任何顧慮，和他安心過日子。”
林清屏考慮到他身體還沒好全，受不得刺激，生生壓下已經到了舌尖的嘲諷。
轉而扯出個勉強的笑容來，敷衍地點了點頭。
轉身時就看到，裴綏站在了病房門口。
她演戲演全套地朝裴綏點了點頭，忽略後者眼中的柔色，走出了門。
裴綏跟了上去，卻聽到林清屏冷淡的聲音傳來：“什麼時候去民政局？”
他腳步頓了頓，仍舊是拒絕的态度：“不去。”
林清屏猛地回身，正想說話，卻突然眼前一黑。
再醒來時，她就看到裴綏坐在她病床邊。
見她睜眼，裴綏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神情欲言又止。
林清屏視線慢慢變得清晰起來，她眼尖地看到了他手中的白色紙張。
“我病了？”林清屏撐起身子問：“我得了什麼病？”
她下意識伸手去拿單子。
裴綏微不可見地将手中的單子往身後藏了藏，眸光閃爍。
林清屏心中的疑問更甚，她用手緊緊攥着被子：“你實話實說吧。”
裴綏嘴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讓林清屏腦中轟然作響。
“清清，你懷孕了。”
林清屏反複将他這句話咀嚼了好幾遍，才像是終于聽懂似的。
她愣愣地接過裴綏遞過來的孕檢單，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自己已經懷孕六周多。
林清屏輕輕伸手撫上自己的腹部，有些不敢相信，這裡居然正在孕育着一個小小的生命。
她擡頭對上裴綏的眼睛，後者眸中冰雪消融，罕見地閃着星星點點的忐忑。
林清屏移開視線，深深地吸了一口病房内的空氣，涼涼的，帶着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
父親去世的場景又出現在眼前，恍若昨天發生的事情。
她掀開被子作勢要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