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站起身：“将膳食擺去公主房間裡。”
說罷，他也無視下人疑惑的眼神，徑直去了内間。
換下盔甲之後，他便徑直走向了牧雲月的院子，踏進去後，雖然離開半月有餘，這裡還是被侍女打理的幹幹淨淨，一如牧雲月在時。
牧雲月向來喜歡幹淨整潔的地方，哪怕每年從宮中賞賜下來的奇珍異寶不少，也都堆在了庫房裡，房間内擺設并不算多。
顧景知看着桌邊正在布菜的侍女，慢慢坐了過去。
那侍女見着他，行了一禮：“驸馬。”
顧景知知道她一直自牧雲月出生起便跟着伺候，兩人情同姐妹，便也沒有冷着态度：“這裡不需要你伺候，我自己來就行，你先下去吧。”
侍女退去之後，顧景知便拿起了筷子，碗筷碰撞的聲音在房間裡一點點響起，卻帶起了無盡的凄涼。
顧景知想起剛成婚時，牧雲月淡淡的對自己說：“以後不管多忙，都得來本宮這裡用膳。”
他回的是：“臣不過一介閑散人士，無事可忙，公主多慮了。”
那時他對這樁婚事不滿至極，從宮中旨意出來的那一刻，他心中的牧雲月，便注定是一個仗着身份肆意妄為的女子罷了。
顧景知又看向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喜歡的。
牧雲月哪怕不是公主，也是個人，也會有自己喜歡的口味，可隻要他來這院中，桌上沒有一道菜不是依着他的喜好，久而久之，公主府的夥夫都知道該做哪幾樣菜了。
顧景知總是覺得，牧雲月未必有多喜歡他，但眼前這一點點潤物細無聲的照顧溫柔，又怎麼不算是喜歡？
一頓飯，他吃的味同嚼蠟，等下人将東西都收下去之後，那侍女看向他：“驸馬今夜要睡在此處嗎？”
顧景知擡眼：“嗯。”
侍女臉色猶疑，半晌才道：“那奴婢去給驸馬鋪床。”
顧景知一愣，問道：“這不是長公主的卧房麼？怎麼連被子都沒有？”
“長公主在此處，一般不會去床上睡，而是醉了就趴在桌上對付一宿，是她吩咐奴婢将被褥拿走的。”
顧景知皺起了眉，在他印象裡，牧雲月好像是從兩年前開始嗜酒的。
他緩步踏進了内間，映入眼簾的，是床邊一張矮桌，上面對的齊齊整整，擺着兩隻酒盅。
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他見着牧雲月幾次飲酒，對面都擺着一隻空杯，有沒有可能，那隻杯子，是留給自己的？
顧景知正要上前，卻聽門外響起下人的聲音：“驸馬，北疆首領不知所蹤，陛下傳您即刻入宮！”
顧景知入宮時，禦書房内隻有大理寺卿李明和丞相在。
牧明稷看了顧景知一眼，開口說道：“朕命你們三人，三日内把北疆首領給我找到。”
顧景知上前一步：“敢問李大人，下面的人是什麼時候發現人不見的？期間可有什麼可疑人員去過天牢？”
顧景知上前一步：“敢問李大人，下面的人是什麼時候發現人不見的？期間可有什麼可疑人員去過天牢？”
牧明稷也朝李明看了過去，任誰都看得出，他現在已經在極力壓制内心的火氣了。
李明拱手說道：“北疆首領自從進了天牢，就是單獨關押的，且牢門外還有重兵把守，但今夜醜時，獄卒換值之後，才發現牢裡的人根本不是北疆首領。”
顧景知眯起雙眼，終于明白為何陛下這麼晚了還要召他入宮，北疆首領是他親手押入京都的，卻在重重把守之下換了人，他自然有疑點。
顧景知想清楚其中關節之後，臉色也沉了下來：“臣想去天牢看看。”
牧明稷點了點頭，随即顧景知三人便退了出去。
出宮途中，丞相開口：“此次，還要勞煩二位了。”
顧景知和李明對視一眼，說道：“丞相言重了。”
老丞相幽幽一歎：“北疆首領若是在京都，且不說陛下憂心，萬一他被逼急了，拿手無寸鐵的百姓開刀，傳出去我中原豈不是成了笑話。”
顧景知定聲道：“不會有那種情況。”
老丞相便不說話了，到了天牢，李明帶着顧景知往裡走，老丞相自然是在外面等着。
顧景知踏入牢房，四處掃了一眼，并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他說：“你們當時看到的那個‘北疆首領’，現在何處？”
“在隔壁牢房關着，這樣重要的人，我們自然不會放走。”李明立刻說道。
顧景知又跟着他去了隔壁，當看到那個人時候，他眉心皺起：“怎麼是中原人？”
李明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是，我們也好奇，但最終在他身上搜出來一張人皮面具。”
顧景知看着被呈上來的東西，眼神凝重：“人皮面具，以北疆人的腦子，做不出來，看來這京都，竟然還藏着通敵叛國的賊子。”
李明臉上也顯露出憤慨之色。
顧景知拿起面具細細打量，随口問道：“這人可有問出來什麼？”
“不曾，”李明臉色難看：“不僅是個啞巴，還是個殘疾，不能說不能寫，我們隻能暫且關押着。”
顧景知轉過身去看向那人，卻見那人看清楚是他之後，激動的幾乎要掙脫繩子。
顧景知輕咦了一聲，走到了他面前：“你認識我？”
那人瘋狂點頭。
李明眼中顯出愕然之色。
顧景知也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對李明說：“既然如此，此人便由我來審問，李大人可以去查其他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