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推開，醫生疲憊地走出來，輕輕搖了搖頭。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奶奶發出一聲凄厲的哀嚎，撲在姐姐身上，哭得肝腸寸斷。
「我的悅婷啊！我的孫女啊！」
外婆也踉跄着沖進去，抱着姐姐冰冷的身子哭嚎着：
「悅婷！我的外孫女！怎麼會這樣啊！！」
爸爸站在原地，身體晃了一下，臉上是極緻的痛苦和悔恨。
他看着手術台上了無生息的女兒，發出了一聲壓抑不住的怒吼。
3
盡管媽媽說晚上就回來，還是耽誤了兩天。
姐姐的葬禮已經舉行完畢，她才帶着林逸風姗姗來遲。
林逸風手腕上晃悠着一串瑩潤的珍珠手鍊，在客廳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眼。
媽媽一眼就看到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個響亮的耳光就扇到了我臉上。
火辣辣的疼意瞬間蔓延開來，讓我被打偏的頭腦裡嗡嗡作響。
「你這個攪家精！」
「我不過是陪逸風去玩一會你就開始撒謊攪合！」
「悅婷那麼大的事，你怎麼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我被打得臉頰發麻，腦袋裡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沒有……」
林逸風撫摸着手上的手鍊，眼神無辜地看向我，眼裡滿是隐秘的得意。
「媽媽别氣了，别為了我生氣。哥哥畢竟是你親生的，他可能隻是太想你了，所以才……」
他的嘴上說着勸解，每一個字卻都在火上澆油。
「我甯願沒有你這個兒子！」
媽媽咬牙切齒地說，仿佛我是什麼瘟疫，讓她避之不及。
一直沉默的爸爸上前擋在我前面。
「你不要這個兒子我要。你帶着林逸風自己過吧。」
「你不要這個兒子我要。你帶着林逸風自己過吧。」
我和媽媽都愣住了。
爸爸平時疼林逸風比起媽媽來也不差，此時卻一反常态。
「之偉，你怎麼了？」
林逸風見狀，也趕緊上前一步，怯懦地拉住爸爸的衣角，聲音更加委屈了。
「是不是逸風惹爸爸生氣了？逸風不要珍珠手鍊了，爸爸别生氣。」
他的眼神在我和爸爸之間遊移，帶着顯而易見的表演痕迹。
他想用自己的委屈和懂事來挽回爸爸的态度。
爸爸甩開了他的手，面無表情：「别叫我爸爸。」
「我們可沒什麼血緣。」
林逸風的臉瞬間變得蒼白，身體僵硬在那裡，眼裡的淚水一下子凝結住了。
奶奶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也不知道怎麼當媽的。自己親生的不管，對一個外頭的這麼上心！」
我站在爸爸身後，捂着發燙的臉頰，看着媽媽被全家人指責。
隻是這一次，被罵的不再是我。
媽媽完全摸不着頭腦，隻能對着我發洩怒氣：
「林宸州！你到底對她們說了什麼？！你又撒謊什麼了？！」
她不相信姐姐是真的死了，不相信自己的行為導緻了這一切。
她隻相信是我又在搗鬼，又在背後說了她的壞話，挑撥離間。
就在媽媽幾乎要失去理智的時候，外婆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了媽媽的臉上。
還沒等媽媽從這一巴掌中回過神來。
外婆就将手裡一直緊緊攥着的一張紙，狠狠地砸在了媽媽的臉上。
「你還好意思怪别人！你看看！你自己看看！」4
外婆指着死亡證明，絕望的嘶吼。
「因為你！周甯！因為你的自私！因為你的愚蠢！你的兒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