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洄訂婚前夕,他出車禍失憶了,以為要和他結婚的是曾經拋棄他的初戀。
所有人向他解釋,但他執迷不悟地要取消和我的婚事。
我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其實,在那之前,我也早就想分手了。
1
得知江洄出車禍的事,是在我們訂婚當天,我還在思考要不要繼續通知親朋好友參加訂婚宴時,收到了江洄助理的電話。
他出了車禍,失憶了。
我趕到病房時,江洄已經醒過來了,文珊坐在他的病床邊,眼睛哭得紅紅的。
江洄寵溺又無奈地為她擦去眼淚,然后他聽到門口的響動,回過頭髮現了我,眼中的柔情瞬間消散,只余戒備。
文珊急忙起身,無措地向我解釋:「佳佳,我和江洄沒什麼。既然你來了,我馬上就走。」
她說著便要離開,可江洄牢牢地牽住了她的手,轉頭看向我的眼神里,盛滿了冷漠與陌生。
也是,在二十歲的江洄的記憶里,陳佳佳是個幾乎快要遺忘的存在。
他的聲音冷淡又疏離:「老實說,陳佳佳,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和我在一起的人變成了你,但是在我心里,珊珊才是我的愛人。
文珊聽得眼淚撲簌簌滾落。
我站在病房看著兩人,覺得這場面真是滑稽。
我明明是江洄即將要訂婚的女友,卻莫名成了他們之間的第三人。
江洄冷淡地說:「珊珊,你留下。」
是委婉的逐客令。
助理小張也進來了,見到這一幕,有些尷尬。
我靜靜地看了他們一會兒,然后走出病房。
小張向我解釋:「江總只是暫時性失憶,醫生說了,只要過段時間做手術就會恢復,陳總,您別擔心。」
我點點頭:「他現在不歡迎我,這邊你看著,有異常及時告訴我。」
離開病房時,天色依然陰沉,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
昨晚也是這樣的天氣,我和江洄在細細盤算著訂婚宴有沒有遺漏的東西,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喜悅。
然后他接了一通電話,文珊的。
文珊焦急地告訴他,自己的車在高速追尾了,她很害怕,不知道該怎麼辦。
江洄臉上的笑慢慢平復了下來,我抓著他的手,告訴他:「讓她去找交警,或者,我可以幫她找人。等會兒要下雨了,很危險。
江洄思索了片刻,和過去很多次一樣松開了我的手,披上外套,說:「珊珊才回國,她對國內太陌生了,我去幫她一次,不會有事的。」
他離開的時候,已經開始下雨了。
氣象臺預報,晚上會有大到暴雨。
但江洄依然義無反顧地去了,然后,出了車禍。
2
離開醫院以后,我接到了一通電話。
江洄的手機號碼,打電話的人是文珊。
文珊說:「佳佳,我真的感到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要給你們造成困擾的,出了這樣的事,我也很內疚。」
我聽著她的電話,慢慢地說:「你的確應該內疚。」
文珊顯然愣了下。
電話那頭文珊深吸了一口氣:「你放心,我會把江洄還給你。只是現在他的記憶里只有我,他只要我陪著,你能不能,這段時間先別出現?」
我放下了正在查看的合同,走到窗邊,等待她接下來還會說出什麼更加無恥的話。
「他說他只想跟我待著,出院以后,我想把他帶回我家。也許,會對他的記憶恢復有所幫助。」
平靜地對峙中,我輕笑出聲。
「好啊,你想要,那就給你。
第1章
」
坦白說,我和文珊其實沒有什麼恩怨糾葛,我一直都知道她是江洄的初戀,我曾將她當作對手,可事實上,文珊是第一次見到我。
文珊的名字第一次出現在我的世界里,是得知她與江洄戀愛的時候。
那會兒我在讀大二,每日勤工儉學,常常很晚回到宿舍,因此對學校里的很多新鮮事兒并不知情。
直到室友說起經常主持學校大型晚會的美女主持人文珊已經名花有主了,對象是金融系的帥哥江洄,我在那一瞬間,感到無力又全身冰涼。
我喜歡江洄,喜歡了很久很久,這是屬于我一個人的秘密。
其實如今想來,我已經記不清當時內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了。
只是記得那個時候我們還有校園跑,我打開手機軟件出去跑步,在操場跑了一圈又一圈,跑到最后癱軟在地,軟件上顯示我跑了 6 公里。
我想了很多很多,我明白我和江洄的差距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我需要勤工儉學并且辦助學貸款才能完成大學學業,可是江洄家里怕他住得不好,早早就在學校旁邊為他買了大平層。
我努力一輩子,可能都買不起那樣的房子。
學校里有去美國的交換生名額,我的績點高,輔導員推薦了我。她語重心長地說,我是個很努力的學生,可是我的努力如果只用在那些體力兼職上,而不去看更廣大的世界,那麼對于未來而言其實是白費力氣。
她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我也心動,可我猶豫了很久,很久很久。我當時思前想后,唯有拒絕。
理由很簡單——我沒有錢。
雖然并不需要學費與來回的機票錢,可在當地的生活費,仍然是我承擔不起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