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的表情冷酷又兇狠,再不用費力偽裝出無辜。
「蘇亭,在醫院我就該弄死你。
「你想起了是嗎?是不是!」
我立刻反應過來,男人同時也勒索了王娟想兩邊通吃。
但口風不嚴,反被王娟察覺!
王娟連踹帶推,我顧不上疼,拼命想掙脫,可畢竟體力不如常人,王娟重重地騎在我身上。
我目眥欲裂:「我爸是你殺的——」
王娟一口就認了:「對啊,是我啊,我在二樓他下樓梯的地方,扯了條鋼絲,他半夜下樓直接摔死了,活該啊,誰讓他心眼跟你一樣多!」
她抄起地上的水壺砸向我。
「他查我過去,想毀掉我,我不殺了他,留著過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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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叫張彪,以前是跟我好過。」
將我五花大綁后,王娟冷冷唾出口血沫,「都那麼多年了,還想過勒索我,找死呢!」
她戴起塑膠手套,抓起我的手握在刀柄上,留下指紋。
做完一切,王娟才點起一根煙,撥通周澤電話。
她面無表情,但語氣無助慌亂。
「姐夫,我好怕,我好像殺👤了!
「都怪蘇亭,她知道了我被拐賣時期,被……賣去當過一陣子童養媳,那個買我的男人聯系上她了,說要毀了我帶我回農村,我好怕,姐夫,我不想傷害姐姐的,可我實在太怕了,我不想回到地獄!」
她泣不成聲,仿佛靈魂都在戰栗。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會懷疑她就是殺👤不眨眼的魔鬼?
「我去自首吧,不連累你,姐夫。」
哭到脫力一樣后,她懵懂問。
「只是,我懷孕了,你說警察會不會網開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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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澤趕到時,看到了意識模糊的我。
與一具冰涼的尸💀。
他整個人喪失了思考能力,半晌后才找回聲音:「不能去自首,我們的孩子……不能輸在起跑線上。」
王娟立刻放緩了抽泣:「那,那該怎麼辦呢?」
「蘇亭跟張彪有聊天記錄,證明他們有約,張彪好色,又是有案底坐過牢的人,他……他威脅蘇亭,想侮辱她,兩人起爭執,發生了事故……不行,蘇亭身體這樣,不可能是張彪對手,警方很容易發現張彪身上的傷口,是別人留下。
我嘴巴被貼著封條,發出憤怒的低嚎。
周澤僵了僵,但沒有看我,他緩緩掃向這間雜貨店,眼神變得異常晦暗。
「只能燒掉,毀掉一切證據。
「張彪這有很多劣質白酒,很適合起火。」
他讓王娟先離開,他來善后。
我手臂雙腳被捆不能動彈,幾乎是在咆哮地哀求他。
「周澤,不要再一錯再錯了,你還有回頭的機會。
「王娟殺過很多人,她不是你想象中那樣無辜,有很多真正無辜的老人孕婦死于她手,她是魔鬼,你不能助紂為虐下去了!」
周澤神色復雜難言,繼續把油灑倒在地面。
「這是你的一面之詞,蘇亭,你沒在地獄待過,娟兒太害怕回去了。」
他從包里掏出一張 B 超單子,「娟兒懷孕了,還是個男孩,我不能讓她出事。」
是這樣嗎,所以要一不做二不休,連做人的原則也失去嗎?
好英雄主義,好浪漫的愛情啊。
周澤把油倒在我周圍,在打火機的瞬間,忽然身體一晃,不可置信地低頭。
我手里攥握的匕首,精準地捅進了他的腹部。
他后仰著地,然后看著我割斷腳上的繩索,一點點站了起來。
第5章
「你,你的腿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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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康復了。
也早割斷了繩索,在我假裝用舊情不斷打動他時。
我直視他:「你說我沒在地獄待過?太好笑了,親愛的。
「我才是真正,從地獄回來的人。」
困住我的地獄,就是這具血肉之軀。
我的靈魂被牢牢囚禁了三年,不管怎麼吶喊掙扎,都沒法給外界一點反饋,這樣的煎熬,我忍受住了。
我拼命做負重訓練,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老天爺沒辜負我的努力。
「只是,輪椅真是個很好的幌子,能讓你們掉以輕心。」
也能在性命危急時,逆轉局勢。
火勢越來越大,周澤癱軟在地,他腹部的血越流越多,我憐憫地告訴他真相。
「還有,B 超單,是假的。
「王娟不可能有孩子。」
周澤疼得變形的臉上呈現出可笑的茫然:「你說,什麼?」
我看著他如遭雷劈的表情,忍不住譏笑:「王娟到我們家第一天,我就帶她做過體檢,她多次墮胎過,壓根沒有生育能力。
「這是她的隱私,我從沒跟任何人提過。
這個男人,陪我走過人生青蔥。
記得大三的盛夏,周澤朝氣蓬勃地朝我跑來,抱著我轉圈:「公司注冊下來了,就叫亭澤科技,你在前頭,老婆永遠是排第一的!」
我試圖給他機會,或許是人生最后一個。
火舌肆虐,映出周澤驚恐萬狀的臉,眼看我往外走,他后悔莫及了:「亭亭,我錯了,帶我走,想想我們還有女兒啊!
「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
「你沒錯,你只是選擇了最利己的一條路,不要后悔了。」
火勢在身后熊熊燃燒,我艱難向前走,每一步都很痛,每一步都很穩。
機會之所以是機會,因為它從來可貴。
從來,只有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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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我沒回頭。
火舌徹底吞滅了這間危房,救火隊慢一拍趕到,救出了周澤。
人勉強活著,但全身 90% 皮膚灼傷,與死也差不多,甚至更痛苦,作為法律上的妻子,我說當然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