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大好,趁著我爸媽關心嫂子的間隙溜出家門去醫院治過敏。
我嘛,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嫂子害得我過敏,還說我詛咒她,那我當然要好好「報答」一下她啦。
從醫院出來,我轉身去到菜市場。
提著菜回家時,嫂子已經醒了。
她沒好氣地冷哼一聲,轉過頭不看我。
「媽,湯燉好沒有?你孫子都餓了!」
我媽端著一碗湯出來,殷勤地送到嫂子跟前。
我伸手攔住她。
「媽,可別什麼湯都給嫂子喝,你用這個燉湯,又有營養又能生兒子。」
我從袋子里掏出筍子遞給我媽。
「筍子,孫子,吃了這個你可不就能有孫子了麼?」
嫂子最討厭的蔬菜就是筍,當即沉下臉。
我媽沉思片刻,拿著筍轉身回了廚房。
「生孫子……生孫子……」
半小時后。
我笑瞇瞇地一口干了我媽拿出來的湯,挑釁地看了一眼嫂子。
嫂子氣得不輕,用力捶身邊的抱枕。
這才哪兒到哪兒啊?
我的諧音梗還多得很呢,慢慢熬吧!
3
吃過晚飯,一家人洗漱完準備回房間睡覺。
我躡手躡腳拿出今天下午買來的鐵錘。
待嫂子和我哥剛睡下,我就哐哐開始砸他們的臥室門。
破門而入后,又拖著鐵錘走到床邊。
嫂子驚呼著抱住被子,聲音顫抖。
「你干什麼?殺👤了!爸媽!你們女兒殺👤了!」
我哥緊緊抱著嫂子,一言不發。
房間里沒開主燈,只有床頭的小燈亮著。
微亮的燈光照在我紅腫的臉上,我估摸著,是挺可怕的。
我不由分說哐哐砸向墻。
墻灰簌簌往下掉,砸墻的聲音不小,隔壁房間的爸媽忙穿著睡衣趕來。
見這架勢也被嚇一跳。
「劉語!你在干什麼!」
我爸氣得火冒三丈,我媽急得踱步。
我停下手上的動作,露出天真無邪的表情。
「爸、媽、哥、嫂子,你們忘了嗎?」
「房子就是防子啊。兒子被防住了還怎麼投胎到我嫂子的肚皮里?」
「我得開幾個口子讓兒子能進得來才行。」
嫂子生氣,嫂子怒罵。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你把房子砸了我們睡大街嗎?」
其他三人跟著罵我。
恨不得沖上來給我兩巴掌。
我攥了攥手里的鐵錘,他們躍躍欲試的巴掌又放下。
我癟了癟嘴,揮舞鐵錘的手更加用力。
一邊淚灑現場一邊錘墻。
「爸媽!嫂子!哥!不管你們怎麼罵我都行!我都是為了嫂子肚子里的侄子啊!」
我旋轉,一錘砸在嫂子床頭的墻上。
我跳躍,一揮鐵錘焊進天花板。
爸媽和哥嫂一邊躲避一邊怒罵。
發現這并不能阻止我的動作后,我媽耐著性子勸誡我。
「小語!我們都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你快停下!」
嫂子和我爸媽臥室連接的墻被我砸得差不多了,窗戶也砸個稀碎。
我見好就收,放下錘子。
嫂子眼淚汪汪環顧四周,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我哥摟著嫂子的肩膀,臉色氣得鐵青。
「你怎麼不砸自己的房間,光砸我們的?」
我眼睛放光,又拎起鐵錘。
「有道理!」
「我記得承重墻是在我那屋飄窗上吧?都別攔著我,我這就去!」
「給大家來一個釜底抽薪!」
我媽嚇得軟了腿,一把抱住我的大腿。
「算了算了,你有這份心意就行了,算媽求你,就這樣了,別去砸你房間了……」
第2章
爸媽連忙攔住我,又勸哥嫂將就睡著。
我掃了一眼漏風的窗戶和破爛的門墻,高興地拖著我的鐵錘回了房間。
嫂子縮在我哥懷里,敢怒不敢言。
后半夜,爸媽的鼾聲此起彼伏,吵得人睡不著。
嫂子噌地坐起來,吵吵著要回娘家。
被我哥用胳膊強行拉回。
隔著殘破的門,我聽見我哥正壓低了聲音安慰著嫂子。
哄了好半天,他倆才再次入睡。
我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凸凸凸凸凸凸……」
深更半夜,哥嫂那房又傳來一連串的動靜。
沒了門聽得格外清晰。
我驚坐而起,誰開摩托回來了?
卻后知后覺的想起來——
糟糕,忘了件事!
于是我又從床上下來,趁著月色踮著腳尖摸到客廳拿了扳手。
轉身去了車庫。
一通忙活后我回到房間一覺睡到天亮。
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四張臉圍著我盯著看。
「你醒啦!」
他們表情各異,面面相覷。
我爸率先開口:
「咱們家車輪胎呢?是不是你給卸的?」
4
嫂子攥著拳頭,食指指著我。
「肯定就是劉語!又是扔手機又是砸房子的,我們都忍了,你現在把車輪胎卸了你哥和你爸怎麼去上班啊?」
我媽跟著附和。
「小語,你也太不懂事了。」
全家人指責我。
我囁嚅著嘴唇,欲語淚先流。
好半天憋出一個——
「車子,撤子啊……」
「你們還開這玩意兒,是想老天把我侄子撤回去嗎?!」
原本還想趁機罵我兩句的嫂子一下子噤了聲。
沉默良久,我爸點了根煙。
「那這也不能怪小語,懷孕是得注意這些,小梅你說是吧?」
嫂子說是也不行,說不是也不行,只能咬著牙不吭聲。
我媽打著哈哈,催促著我哥和我爸趕緊擠地鐵去上班,免得遲到。
兩個男人一走,家里的氣氛更加詭異起來。